地一下血花喷出,陆惟选择打落那支毒箭,而肩膀难以避免被划开口子。
他顾不上低头去看,大抵也能知道这道伤口深可见骨,因为他的胳膊瞬间酸软无力,有种伤了筋骨的刺痛。
“殿下,陆郎君!”
远远的,伴随呼喊声,似有不少人马,往此处奔来。
陆惟眯起眼,看见都护府府兵开路,李闻鹊提枪冲杀过来。
这些府兵也许不如数珍会的人身手好,但肉眼可见人比数珍会更多,李闻鹊估计是花了时间去调动兵马,才会如此姗姗来迟,但他一到,便如雷霆劈开洪海,长枪接连挑飞好几个人,一路疾奔而来。
两人的危机终于解除。
大军一到,数珍会如鸟兽散,他们一见没有胜算,也顾不上抓捕陆惟和公主了,扭头就想自顾跑路,一来一去场面登时混乱,陆惟和公主趁机退到角落,任凭李闻鹊带来的人将数珍会包围。
陆惟以剑拄地,放眼望去。
大殿之内,横尸遍地,血流成河。
死者有数珍会的人,也有来赴宴的客人,后者几乎无一幸免,只有寥寥几个陪同赴宴的江湖人,但亦是重伤濒死。
“殿下恕罪,我来迟了!”
一名少女提剑从后殿冲过来。
陆惟认出对方是公主侍女风至。
“殿下可有受伤?”
风至一身狼狈,她原本与陆无事同行,陆无事混进数珍宴时,她就在外面把风,后来数珍宴发生骚乱,陆无事追着朱管事出来,却受了暗算,差点被朱管事逃了,风至只能先帮陆无事抓住人再说,毕竟公主先前之所以亲身探险,也是为了捉住幕后主使。
“我无妨。”
听见公主语调平稳清晰,风至不由松口气,正要说什么,李闻鹊已经赶到身前。
“殿下万安!”
他大汗淋漓,遍身血污,满脸凝重,生怕公主和陆惟发生不测,那他不仅还没坐热的都护位置要被撸掉,恐怕还会问罪受罚。
当时在听说公主和陆惟两人亲身犯险时,李闻鹊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若不是这地下世界过于复杂,他又不敢打草惊蛇,只能暗中筹谋,等陆无事摸清对方老巢给他传信,他再调兵过来,也不至于现在才赶到。
“殿下,陆少卿,二位是否无恙?”
“陆郎君受伤了!”
公主惊呼道,她攀住陆惟的手臂,热泪盈眶。
“方才许多人想要杀我们,是陆郎君拼力抵挡,为了救我,他还受了伤!”
陆惟:……
他默默看着公主表演。
后者不知何时扔掉长剑,像个真正受了惊吓的孱弱女子那样,依着陆惟瑟瑟颤栗,脸色惨白,如浮萍无根,令人怜惜。
李闻鹊果然将目光投向陆惟,既有惊讶,也有思量,似没想到质彬彬出身世家的陆惟,也有如此一面。
能以一敌百,坚持这么久,可不是一般拳脚功夫就能应付的,起码能称得上一声高手了。
至于陆惟的身手是什么宗门流派,李闻鹊不关心,他又不是江湖人,不必在意这些。
陆惟抿了抿唇,脸色迅速变得苍白。
一丝红色从嘴角渗出,流下。
李闻鹊:?!
公主:……
陆惟捂着胸口弯腰。
“我方才,已是强弩之末,幸好,你来了,否则我怕是……”
话未竟,他已缓缓往前倾倒。
李闻鹊大惊,忙伸手扶住。
“陆少卿!”
陆惟低低咳嗽两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但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没事。
李闻鹊忙伸手去把他的脉,发现脉象气若游丝,竟如日薄西山。
“快,来人,将公主和陆少卿送回去,找大夫来!”
公主在陆惟身后的角度,分明眼尖看见对方借着捂伤口的间隙,飞快探入另一只手的袖下,按住某个穴道。
之后才是陆惟白着脸倒下。
公主颇有种“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感慨。
但她也不甘落后,鼻子一酸,眼泪就落下来。
“陆郎君,你怎么样了!”
公主扑上前,正好压住陆惟手臂的伤口。
陆惟脸色好像更白了一点。
“你千万不能有事,不然我于心何安!”公主垂泪,“李都护,劳烦你派人去找城中最好的大夫!”
李闻鹊擦汗:“殿下放心!”
说话间,李闻鹊的近卫已经过来,护送陆惟和公主二人离开。
陆惟抬头看一眼,那边陆无事已经将朱管事生擒,朝他点点头,表示自己会看着,便也没有异议,任凭李闻鹊留下来收拾局面。
该跑的已经跑了,剩下的小鱼小虾,有李闻鹊在,也不必担心。
只是——
陆惟瞥了一眼跟在自己身边,亦步亦趋的公主。
没等他开口,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