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灵上已经是一个相对成熟的能屈能伸社会人了。
所谓能屈能伸,说穿了就是熟练当乌龟。
哪怕前一天我俩互掐脖子互骂娘,第二天就因为总还是要低头不见抬头见而当昨天无事发生,笑着说早上好啊吃了吗。
这是社会人的奥义。
社会人固然可笑可悲,令人不得不如此人不人鬼不鬼的社会才是罪魁祸首。
秀才哥的眼神看起来很是微妙,半晌,道:“新雁,你当真要如此胡闹?”
你是不是有病?你就说你是不是有病?
不是你把我逼到这份儿上吗?现在五百两你都拿了你又来说这话?是不是精神分裂啊你?
但我是社会人,我不能这么直说。
我只能高情商地装没听见,然后比划着问他来干什么。
他说:“我们思来想去,还是觉得——”
他话还没说完,楼起笙头也不抬地冷冷道:“再多嘴,杀了你。”
秀才哥:“……”
为息事
宁人,我忙圆场跟秀才哥说是开玩笑的。
秀才哥看看我,看看楼起笙,再看我,给我使眼色示意我看楼起笙,表情看起来就像是在说:你自己看他是不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我真看了一眼楼起笙,小伙儿也看向我,表情写着:那孙子好烦人啊,不想跟他玩。
我回他一个“你放心,我肯定不跟他玩只跟你玩”
的安抚性眼神。
然后肯定地跟秀才哥说真的是开玩笑,不过既然你开不起玩笑,那我们就不跟你开了。
说了我是社会人。
社会人常用的先开个一点也不好笑的冒犯性笑话然后你生气就倒打一耙说你开不起玩笑那就不开啦……这种心眼子我也会使。
秀才哥有被恶心到,嘴角微微抽搐了两下。
但他及时忍住了,目光从楼起笙丰富的备菜上扫过,露出些许贪婪想要的模样。
虽然他已经是县太爷的乘龙快婿,还总拿着我的钱去镇上下馆子,但总还是消费能力有限。
片刻,他说:“娘为了你的事都病倒了。”
我问他:所以你要拿点什么东西回去给她熬汤补补吗?
他忙说:“我早就和他们说过你是有孝心的。我——”
我打断他的话,连连摆手,说:我没有。
他愣了下。
我说:开玩笑的。啊,对不起,忘了你开不起玩笑。
他:“……新雁你……”
我:想吃可以来参加我和楼起笙的婚宴,吃完剩菜宾客可以打包带走,这句话不是开玩笑。
嗟!来食!
要换了其他人可能觉得没什么,还会屁颠屁颠地偕老带幼来蹭饭,但秀才哥是自诩高贵的文化人嘛,比较敏感,这话对他的羞辱性效果就很大。
他怎堪受辱,脸色微变,用很可怕的神色剜我一眼,赶在楼起笙抬头看他之前收回,咬着牙说:“既如此,便不打扰你们了,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拂袖而去。
这人到底来干嘛的啊。
我无语地收回目光,继续啃牛肉饼。
楼起笙定的时间是在傍晚,中午我说随便吃吃吧,他说好,然后随便地熬起了鲍鱼粥蒸起了白面馒头炒起了嫩牛肉。
楼起笙负责做,我负责在旁边吹彩虹屁。
做完了端上桌正打算吃,我妹抹着眼泪来了。
她往我怀里一扑,好像本来是要说点什么别的,但张嘴就成了:“你们又在吃什么啊?我早上只喝了水呜呜呜。”
这小可怜。
我赶紧给她拿碗筷招呼她洗了手一起吃。
她一边吃一边出卖情报:“大哥让我来跟你说娘病了,要你出钱给她看病,还让我从你这里带点羊肉牛肉回去。”
我问她娘真的病了吗?
她说:“我也不知道,看着还好,就是不高兴,皱着眉头拉着脸,早饭都懒得做。”
我问:那中饭呢?
她说:“被爹骂了一顿,在做了。”
我挑拨离间:他们做中饭吃就把你赶出来了?
挑拨离间失败,我妹憨笑着说:“你这里吃得比他们好多了。”
是这个理没错儿。
这个憨妹儿瞅瞅楼起笙,现如今是肥了胆子,不像起初那样怕他了,竟敢跟他说笑:“要不楼哥哥把我也娶了吧!”
她才几岁,童言无忌说者无心,我却听得心中一惊,暗道不会她是那个冤种女主角吧!
楼起笙正往我碗里夹菜,闻言瞥她一眼,面无表情地逗她:“我只对你二哥一人钟情。”
不要对一个小孩子说这种话啊!小孩子不懂分辨真假玩笑的!
我急忙在桌子下面踹了他一脚。
楼起笙看向我,嘴角微微露出大概是恶作剧得逞的笑容。
我冲他龇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