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房内,寂静无声,沉默的甚至有些嘈杂。
莫虎与老兵脸上都浮起神秘的微笑,看来他们都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众多亲兵集体摇头,他们要么是良家子,要么就是从其他军营中选出来的气力较强者。
打架是肯定经常有,可杀人,他们一来没这个机会,二来没这个胆子。
杀人这种事可不是喝水吃饭说杀就杀,第一次做还是需要些胆气。
且杀死一个活生生,甚至还会向自己求饶的同类,也确实有一定心理压力。
血肉横飞,脑浆四溅,缩在肚子里不断向外流淌的肠子,被活生生刨出来时还在收缩的心肺。
这些场景,会给初见之人带来极大的震撼和压力。
现在他们可以慢慢去适应这些事,可到了战场上若是一個不留神,那就会丢了性命。
当然肯定有人会对这种事情毫无反应,可大多数人终归是要适应的时间。
所以必须要让手下亲兵,在上战场前先见见血,习惯这类情况。
众多新兵摇头,唯有陈墨略作思量,缓缓点了点头。
自己过去的经历没法隐瞒,他是一路逃灾来到此处,杀人对灾民来说虽不常见,却也不算是稀奇事。
尤其是逃难到这里的灾民,不用想也知道多少都杀过人,因为不杀人就可能会被杀。
与其继续隐瞒,等回头有人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在这点上骗他们,那么反倒显得自己在此事上有些心虚。
不如现在大大方方承认,反正没人会因此治他的罪。
当时是那些人先对他出手,自己是自卫。
大乾律,自卫杀人无错。
况且灾区里发生的事情,也没人会去做过多追究。
相反自己要是一直遮掩,难保会有人不多想。
毕竟能逃到这里的灾民可不一定是被迫杀人,也有可能是主动杀人。
见他点头,所有人都齐齐将目光望向他。
孙将军亦是有些摸不着头脑,自从前段时间发现陈墨就能感知到自己的杀气时,他就有些诧异,只不过还没仔细去调查他。
现在他又主动承认自己杀过人,莫非他是个江洋大盗,为逃罪才混入军伍之中?
可这不应该呀,要真是这样,他又何必要承认自己杀过人。
“你什么时候杀的人?杀了几个?”孙将军眯着眼询问。
“我不是本地人,前段时间逃灾才来到咱们这。杀的人都是路上想杀我,抢我粮食的人,有十七八个吧,我也记不太清了!”
陈墨斯条慢理,说出心中腹稿。
实际上他确实记不清楚自己究竟杀过多少人,可能是十七八个也可能更多。
逃难时每一天他都非常饥饿,只想着要吃东西,那有多余精力去记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杀人,对这些之前好歹能吃上饭的新兵来说,确实有一定难度。
但对当时的陈墨而言,实在是不值得去多考虑的事情。
孙将军闻言一愣,先前看过陈墨的籍贯,一直以为他是本地人。
陈墨投军入伍,户籍自然也落到先前的军营内。
他他在投军前的籍贯上,明明写的是青木县人士,现在看来是当初募兵的兵丁图省劲一刀切。
这件事情实属正常,并不值得让人太过意外,只不过自己之前一直没有想到这点。
这么一看,陈墨能感应到自己的杀气属于正常。
青州闹的灾太大,他一路能逃荒过来,若是感知不敏锐,早就死在路上了。
莫虎则一脸愕然与不敢相信,一直紧紧盯着陈墨。
杀人对他实在不算难事,十七八个人对他来说也不算多,他早砍死过比这多得多的人。
就连陈墨如同喝水吃饭一般说出自己杀了十七八个人,这点对他来说也没什么。
也只有那些还没上过战场的新兵,会为此感到吃惊和震撼。
他们这些久经沙场的老卒,谈论杀人也就是日常琐事,不值得太过在意。
让他惊诧又万分意外的是,他实在是没想到,陈墨这样一个平日看起来憨厚质朴,满脑子都是吃饭,只关心伙房伙食如何。
就算休沐出去,洗完澡后一不去酒馆喝酒,二不去找暗娼半掩门,三不去赌档耍钱。
一门心思不是去卤肉摊就是去小饭馆,整天就琢磨去多吃两口肉,无论怎么看都是个老实人的家伙。
竟然杀过十七八个人!
原本以为是个人畜无害的小猫,结果却发现对方是择人而噬的猛虎!
这个反差实在是太大了!
他一时之间有点难以接受。
实际上不光是他不能接受,桌上众多新兵,知道这个消息都无不惊讶。
还有两名坐在陈墨身旁的新兵,略显局促的吞了口唾沫,都不动声色的齐齐向外挪了些。
杀人对于军营中久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