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尔说是来投奔赵遵的,实则只是找借口和他聚一聚,第二天一早人就走了,赵遵忍了半日,午后终于忍不住跑到了大将军府。门口站岗的侍卫进去报信,没一会儿就有几个人迎了出来。
“淳于大哥,王兄,马兄!”赵遵见到来人,忍不住冲上去与他们相拥。淳于岱在赵遵胸口捣了一拳,“好小子,才两月不见又闹出不小的动静啊!”
马昌附和道:“是啊,喜酒得补上!”
赵遵苦笑着摆手道:“几位兄长就别消遣我了,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淳于岱道:“想的哪样啊?”
赵遵不堪调笑:“我投降,饶了我吧!”
三人又是一阵坏笑,“大将军在吗?”赵遵问淳于岱。
淳于岱摇了摇头:“不巧,大将军进宫议事去了,按惯例陛下定会留宴的。”
赵遵面露遗憾:“那真是不巧,只能改天再来拜访了。”
“改天?来了还想跑?”王腾搂住了赵遵的肩膀,“再有个把时辰就下班了,喝两杯啊!”说罢不等赵遵同意,几个人把他拥进了大将军府。
大将军府仪同三司,与丞相府相比也毫不逊色,各级官员和亲军将领不下百人,以淳于岱等三人的官爵地位本可以不来当值。可他们追随大将军多年,视其为父,心甘情愿待在大将军身边,随时听他的教诲。
淳于岱等人有一间独立的大房间,赵遵一进屋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偌大的屋子里一张巨大的木板架在当中,几乎占据了全部的空间,人只能贴着墙站立。木板上用大小各异的木块、绸缎勾勒了山川河流,用鲜明的染料标注了百越的重要关隘和大城市,代表周军和百越军的人俑和马俑按照真实比例分布在不同的战场,形象的复刻了平南战役。
“怎样?老兄我的复制的百越地形图还准确吧。”
赵遵对百越西部和番禺地区的地形早已烂熟于心:“不错,淳于大哥好记性,丝毫不差!”
马昌道:“赵侯不是第一次见推演图吧?”
“什么是推演图?”
王腾道:“两国交战情报第一!大周与百越之间征战数十年,主战场一直在百越境内,咱们的探子早已把百越的重要地点侦知探明编撰成册。我们中军大帐中就有一个比这还大数倍的百越地图,我军和敌军的人数此消彼长,拿下的土地城市要塞,等等不断的变换。甚至每一条军令都要预先推演,多次讨论后才会发出,运筹帷幄全从这推演图中来啊!”
赵遵激动的有些颤抖:“这……这图也太好用了。”
淳于岱道:“嗨,百越本就是中原政权的一部分,百越人口集中,险要和可屯兵据守的地方就那几处,咱们早就摸清了。开战之前,大将军已经在图上推演了百余种战争进程的可能性,所以说我们每走一步都是有的放矢!但要换个战场,比如茫茫大漠戈壁和连绵的山岳地区,无从侦知也就没法推演了。”
赵遵道:“那我来之前,你们是在复盘南征的战役喽?”
“对啊,瞧瞧能看懂吗?”
赵遵盯着推演图看了一阵:“这好像是西路军攻击毗陵的前夕。”
马昌挑起了大拇指:“好眼力!接下来你来推!我们也瞧瞧你的能耐!”
赵遵苦笑道:“仗都打完了,还有什么可推的啊?”
王腾道:“赵老弟,行军打仗可不是一成不变的,就如同你突然出现在番禺城下一样,意想不到的事多了,意外发生的事也多了。若当时你没去打仓兰,而是按照孤竹荣的命令去河滩打阻击,战争会怎么发展,走势会是什么样的?”
赵遵一愣:“我还真没想过这些。”
淳于岱道:“猜想而已,畅所欲言!”
赵遵不再推脱,捡起地上的长杆点指西路:“毗陵仓兰一线,我军实力较弱,正常来说拿下毗陵已属不易,仓兰城恐怕到战争结束也未必打得下来。”
马昌道:“不错,和我们预判的差不多,分兵之初给西路军的任务就是牵制住虞氏父子的三四万兵马,使他们不能增援中路。开战之后战局也是按这个方向走的,毗陵城一直抵抗到了番禺城破。”
赵遵接着说:“中路集结了敌我十几万大军,项英又是个极谨慎的将军,雨季来临前恐难歼灭他的主力。”众人纷纷点头,赵遵长杆指向了莺歌城,“东路是最有希望的,黑龙军能战敢战,但莺歌城和番禺城之间还有四个大型堡寨和三条大河,打到番禺城下至少两个月,那就赶上雨季了,要想拿下番禺没几千条人命填不出来!强攻番禺就会给宋氏留下充裕是逃跑时间,一旦他们逃到朱崖州,又将是一场苦战!”
王腾道:“这是最乐观的预测了,不过随着你长途奔袭巧袭番禺,这一切的变数终成定数,大将军说你的一招险棋使灭亡百越之战提前了数十天,减少了数千乃至万人的伤亡,节省了百万的粮草,更使得百越富裕繁华之地免于战火蹂躏,就冲这些功绩给你加万户食邑都不为过!”
赵遵忙说不敢,淳于岱道:“嗨,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