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说:“李黯是不含糊,这个我服气!可他手下那帮人不见得人人都是好汉吧!”
老李道:“李黯能文能武,北护军现在多艰难,可队伍还是没散,这就说明他们的心还是齐的,是有军心的!!”
老赵不服道:“那北护军‘逃跑军’的恶名是怎么来的?他们的所作所为,大伙有目共睹!”
两个人不用赵遵去问,吵吵的都快打起来了,赵遵听得分明,打断了二人的争吵:“二位,打住!我想问问李黯是何人啊,你们为何如此高看他!”
老李道:“李黯是原北护军将军,他曾在霸上全军大比武中连胜十场,是年轻一代将领中数一数二的人物。那场比我和老赵都在场,他的十个对手都是各卫军选派的高手,能连赢十场实属不易。皇帝大悦,当成加封他为护军将军。可惜这个年轻人时运不济,这几年一贬再贬,我已经很久没听到过他的消息了。”
赵遵问:“他还在北护军中吗?”
老李说:“这个自然,他的父祖都是神佑军的嫡系将校,他去不了别的地方。”
赵遵谢过了两个老兵,临走前又问他们北护军的征兵点的具体位置。老李道:“别提了,卫府的几个坏小子为了寒碜北护军,把他们的招兵点设在三大营的前头,好让他们丢人。一连三天一个登门的都没有,北护军就撤摊子了。据说他们把营地迁到了以西二十里的官道旁,你要感兴趣可以去看一看。”
赵遵骑上快马一路向西,黄昏的时候来到了北护军的征兵点,官道旁一个孤零零的营地。
离着老远赵遵就闻到了煮牛肉的肉香,七八口行军大锅中煮着香喷喷的牛肉,一坛坛的美酒摆满了官道两旁。几个穿着明亮盔甲的军官站在路中央对过往的行人喊道:“来投军吧,北护军伙食好,天天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北护军,十二卫主力军,来了就有仗打,有功立,有官当!”“招十人共同入伍,立升队长!”
赵遵一眼就认出其中一个黑大汉就是在东市跑腿的公孙输,公孙输拿出二皮脸的劲头来,缠住过路的人就不撒手。正是要吃晚饭的时候,路上的人行色匆匆,被他拦住非常不耐烦。有一个挑担子的小商贩被公孙输缠得急了,指着他的鼻子骂道:“狗屁的北护军!我是做买卖的,到了你们那儿还是干老本行,在家还有个好名声,入北护军让人家戳脊梁骨,骂缩头乌龟!我有毛病啊!”
这几句话说的很重,脸皮再厚也挂不住了,公孙输手一松,小商贩挑着担子走了,边走嘴里还不干不净的说:“就算吃龙肝凤胆,喝琼浆玉液也没人投你们逃跑军,就死了这条心吧!”
躲在树上的赵遵目睹了这一切,公孙输气的全身发抖,拳头握得咔吧吧直响,运了好半天气才压住火,低着头进了营地。
营地内的情况和营地外截然不同,三口大锅里煮的是烂菜叶,一丁点油水都没有,七八个人正围成一圈,坐在地上吃饭。
“呦,公孙输回来了,怎么着,拉了几个人啊?”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子眼见看到了公孙输,边开玩笑边给他腾了个地方。
“娘的来,这活不是人干的,肝都气炸了!”公孙输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声抱怨道。
众人一静,随后发出了一阵大笑。瘦子笑道:“来这个地方招兵可是你提议的,一个新兵都招不来,可拿你是问!”
“去你大爷的,柴火棒,给我盛饭去!”公孙输踢了瘦子一脚。
饭盛来了,公孙输只吃了几口就咽不下去了,低声说道:“娘的,别他娘的招兵了,不够丢人的!咱这几个凑合着干到死算了!”
没有人接的他的话,一片冷寂,公孙输胡乱扒了几口饭,又回去官道上拉人了,吆喝的声音比刚才还大。剩下几个人表情都非常凝重,赵遵借着火光找到了干苦力活的鲁诚,算上公孙输总共的七个人,以赵遵的眼力看得出这七个人都有很不错的功夫底子,但离得实在太远了,不好判断谁强谁弱。
静了一会,一个红脸的中年汉子说道:“明天就是朝廷征兵的最后期限,一个新兵都招不来,卫府又给补充兵源,以后的日子更难熬了。”
鲁诚一下子跳了起来:“就算只剩咱们几个,咱们北护军还是一个卫军,也不能撤!大周开国高皇帝亲自颁布的诏书,刘恒也不能不认账!”
一个身材长相和公孙输有几分相似的壮汉说:“老鲁你小声点,还嫌麻烦不够多吗?一个卫军满编一万人,咱们就剩四百了,还算什么一个军?朝廷给了机会,允许自募新兵,咱们招不上来你还有什么话说?”
鲁诚不服道:“什么叫给机会?他就是不想落一个违背祖训的恶名,逼咱们自己散伙,老子就是不让他如愿,就不走!”
和公孙输开玩笑的瘦子说:“挤兑咱们可能不是皇帝授意的,你不能把屎盆子都扣他老人家头上!”
鲁诚更怒了:“马屁精!就算不是皇帝下的命令,可治咱们的那些官都是他任命的吧,不怪他怪谁!”
“别吵了!”红脸汉子吼道,“先祖留下的基业就要丧在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