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语自记事起就被父亲带在身边亲自教导。
她的这一身的医术也是父亲倾囊相授,而她也尽得父亲真传。可整个南楚对父亲有多爱戴尊敬,就对她有多宠爱,甚至不是公主已经超越了公主的存在。
直到十二岁那年,不管她如何哭求,还是被父亲送到了季元修的身边。
那个病弱的少年那般的令人揪心,一下就冲淡了她的不安,几经春秋,她甚至误以为她会伴他一生。
可到头来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可长这么大也没有今日来的如此狼狈过。之前一路如货物般趴在马背上来的,孟逸辰手下那些士兵野蛮的压根不懂怜香惜玉是何物,马背都硌的她五脏六腑抽了筋,可来了这么半天,都好像将她给忘记了似的,更是面色充血的同时又羞愤欲死。
此刻被他如此冷酷无情对待,她真的不介意。可她在意的是,他拧愿不要自己危在旦夕的性命也要为那个女人如此强出头。
她毫无形象狼狈不堪的趴在地上,心里却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恨意,
她堂堂南楚国国师的女儿,竟然沦落到如此地步,为了那个男人她不惜深陷虎穴,他不感激就算了。
可他怎能轻易的说如如此无情的话来?这么多年她对他尽心尽力。
为了可解他宿疾的解药,她不眠不休几乎耗尽了心血,好不容易在父亲研制出了解药的时候。
还不等她告知他这一振奋的消息时,给了她当头一棒喝。
可到头来,她付出了那么多,不及陆华兮的一个眼神,她所有的付出都犹如过往云烟,这让她情何以堪?
她爱他多深,此刻恨意就有多深,满脸污渍的她望着孟逸辰,决然的道:“你杀了我吧,我不需要那个女人的施舍。”
”小姐!”
初语身后的属下们一急,齐齐叫了一声。
突然陆华兮有些意兴阑珊,微微侧头看了一眼浮光。
如今的浮光可以说只看陆华兮的眼色行事,见王将军还傻愣愣的看着自家主子,顿时没好气的推搡了他一把。
王将军踉跄了下,这才回神,看向孟逸辰,收起了对季元修的疑惑,满眼都是羞愧。
只是被推搡着,让他还是觉得丢脸,想骂人,嘴又被堵着,一张大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在成功将人交换之后,孟逸辰勒马原地转了两圈,看着陆华兮到:“这个仇,孟逸辰不死不休。”
话落瞬间,猛然一磕马腹,马儿吃痛扬蹄狂奔而去。
剩下的人更是马不停蹄的追了上去,可更是给人一种溃不成军之感。
浮光快速的将初语的绳索解开,叫了声,“初语姑娘。”
她却毫不领情的孟推了他一把,”滚开!”
浮光缩了缩脖子,他一直觉得女人都是蛮不讲理霸道的,就如浮影。
但,只有王妃是不同的,所以,他很自觉的想要返回到王妃的身边时,就见对面的王妃和弋秋等人面色大变的向主子扑来……
“元修……”
“主子!”
陆华兮本打算转身离开的,可看到的是季元修仰天向后倒去,嘴里也喷出了一道血线……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作为全是本能,扑上前一下接住了他的身体,“季元修……”
陆华兮眼看着季元修的面色由煞白转变成了青灰色,心下大惊,又毒发了?
错眼间,他好像疲惫至极,想要睡去,她心里惊惧的颤声道:“季元修你不要睡……”
“华兮……华兮……”季元修感觉从未有过的疲惫,身上好像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般,连说话都好像非常的吃力。
他心里清楚,刚刚使用那个风卷残云的绝技已然耗尽了他所有的心力,师傅曾说过,不到生死关头绝不能用,因为只能起到威慑敌手的作用。
以他对孟逸辰的了解,不会轻易换人,更是在不远处埋伏好了弓箭手,只等他一声令下。
就算侥幸换人成功,可后患无穷的追杀,以及孟后等人更不会放过如此天赐良机,那后面的发展不可想象,孟后的势力会如跗骨之蛆般绞着他们不放。
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他又如何忍心他心爱之人处在危险境地?所以,为了永绝后患,他用了这最后一搏的一招。
果然,孟逸辰上当离开了……
他感觉分外的疲倦,可他仍是不舍的看着她,“华兮,你心里还是有,有我的对不对?”
在陆华兮心里感觉一切都不重要了,这样虚弱的他和上次让她见到毒发时又不同,给人一种只要一睡着就再也醒不来的错觉。
在这一刻,她才发现,她早已爱他入骨,根本无法承受失去他,鼻子一酸,眼里的的水汽瞬间汇聚成珠泪滚落,咬牙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不要,不要睡……”
“华兮,你心里还有我对不对?”
他一如那日的执着,想要知道答案,她心如刀割,哪里舍得说些让他难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