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贵妃的样子将寝殿里的几名心腹给惊的又慌乱起来。
不住的唤着娘娘,主子的,可陆贵妃张着嘴想说什么,却因疼痛,面孔都扭曲了起来。
就算陆华兮性子清冷,也有些不忍。
这个时候的她摒弃了心中所有的杂念,眼里只有这个无助的妇人。
半盏茶的时间过去,她好像又缓过来一些似的,嘴唇颤抖的叫了一声,“华兮……”
此刻的她犹如一个溺水之人,手里抓到的是她最后的一块浮板,用力的咬了下舌尖,让自己更为清醒一些。
她的心里非常的清楚,现在的境况很不乐观,交代后事般的道:“华兮,就看在我是你嫡亲的姑母份上,求你帮我保护,保护好我的……皇儿!”
“姑母,你先不要说话,多攒攒力气,但我答应你,绝不会让你和你的孩子受到伤害!稳婆的事,你不用担心,我找来了郎中,就在外面,一会你就按照郎中的话去做,为了你的孩子,你要坚强一些,保持清醒,我相信为母则刚这句话,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眼前女子墨甲披身,身姿挺拔,那稍显单薄的身躯被不合身的墨甲包裹着,不但没有柔弱之气,反而因身上的那股清冷气息,多了令人意外的雌雄莫辨,睥睨天下之感。
陆贵妃在那凛冽的沉静的眸光下,听着她说完如此的斩钉截铁的话,一种无形的力量和信任盈满心胸。
“我相信你……”
若是换成不了解的人,定然觉得少女在说大话,难以相信她会有保护别人的能力。
可是,陆贵妃的脑海中的画面,却是风雪中少女那决绝倔强的脸,渐渐地与现在的冷艳融为了一体。
可没人知道陆华兮心中的无措,别人看到的是她镇静和从容的背影。
陆华兮出了寝殿环视了一圈,开口问跟着出来的雨珊:“陛下呢?陛下还没有来吗?”
她的面色很不好看,都这个时候了,皇帝竟然不在。
雨珊的眼圈立即红了,忍着泪道:“贵妃娘娘在发作的时候陛下倒是过来了,只是一看稳婆没有,御医也没有,一怒之下就去找皇后娘娘了,再未回来……”
陆华兮眯了眯眼,去了皇后宫里再未回来?
不由想起了下午在宫门口看到的孟国公!
心中大怒,这皇宫难道已经成为了孟国公的后院了吗?任他来去自如?
耳边又传来了皇后压抑的呻吟之声,陆华兮只能先顾眼前,任何人都没有陆贵妃和她那未出世的孩子重要。
转眼见玉衡怀里抱着自己的药囊,一副被吓到了的模样,垂着头站在大殿的一角,若不是刻意寻找,几乎让人很容易将他忽略了去。
昏黄的光线下,只看到他鼻尖上那一撮稍显滑稽的带毛痦子。
“玉衡!”
听到她唤自己,玉衡顿时抬起头小跑着向她而来,同时还咧嘴对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一时眉眼弯弯,不但没什么美感,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古怪。
可陆华兮此时却没心思想其他,“玉衡,现在就靠你了……”
玉衡一听面色就是一变,指控的望着她道:“你可不能靠我啊,早就和你说过了,妇人生产我虽略懂些,却没有……经验……”
“不是我找上你的,是你送上门来的,要么全力保住贵妃娘娘母子平安,要么……”
又来,又来,玉衡的脸都快绿了,之前就这样威胁他来着,现在又来,但,在看到她那冷若冰霜的脸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转而将气撒在了一旁的内侍和宫婢的身上,“都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烧水?找干净的布,剪子……”
陆华兮听着他一样样的吩咐着,终于稍稍松了口气……
再看玉衡比之前顺眼多了,还好将他给带进宫了,不然,就现在这样的境况来说,一时还真是没法子了。
凤羽宫的大殿里,宫侍垂手而立,待命一旁。
寝殿里众星托月的白玉熏炉里香烟从镂空处丝丝缕缕飘袅而出,人人以为病重的皇后,此刻慵懒的半躺在凤帐之外的长榻之上,涂着大红蔻丹的手,一下一下的轻抚着身前的黑猫,黑猫皮毛油亮,通身没有一根杂毛。
黑猫得到主人的爱抚享受的眯了眼,一副昏昏欲睡之态。
脚下一名宫婢为皇后捏着小腿,手中的动作轻且缓,但还是能看出她的小心翼翼。
榻前平公公躬身垂手立在一侧,而他的旁边却跪着一名年纪不大的宫侍,小宫侍年纪不大,十二三岁的样子,模样十分的不起眼。
皇后却一脸笑意的看着他,在他禀报完后,皇后那艳红的唇瓣轻启,“小贵子,你做的很好,赏。”
一旁的平公公得了皇后的令,当即从袖子里摸出两枚金豆,就要给小贵子。
自从鹭姑姑去了后,他一下就成了凤羽宫的大总管,也很快就取得了皇后对他的倚重信任。
可小贵子一脸惶恐重重磕头在地,“公公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