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夫人看着满堂儿孙噤若寒蝉的样子比较满意,“虽然家门不幸出了如此孽障,但我陆家人都是良善之人,被逐出了族谱也不能将她赶出去受人欺凌,明日就送到庄子上养着吧……”
若是一般的人被逐出家族,划下族谱,早已失魂落魄,啼哭不止了,可陆华兮连面色都不曾变过,好像那些对她来说无关紧要似的。
而且还好像松了一口气似的清声道:“好了,既然你们的目的达到了,那么也该轮到我说一说了,就算是大理寺的人审案也需要双方供词的不是吗?上不敬长辈,我这十几年的时间,恐怕能见着长辈的机会屈指可数,如何不敬?下残害姐妹?就连府里的粗使丫头都能随口说出三五件我被所谓的姐妹欺负的事来,你们可以昧着良心给我强戴上这顶帽子,可我不愿!”
“你不愿……”
陆老太太顿时眉头一蹙,就要说话,可陆华兮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当然,你们打了主意如此,即使我再为自己辩解也是徒劳,可我的话还是要说明白,得让不明真相的族老们心中有点数才行,好了,我说完了,是不是还送我回柴房?”
薛氏不想节外生枝,眼见着老夫人还要说话,顿时对九姑吩咐道:“将人先关进柴房吧,看好了,若是跑到外面去了出现什么败坏门风的事,我为你们是问。”
陆华兮对凉凉的一笑,转身而去,有些时候说的再多都不如做一件事来的痛快。
柴房的门又一次的落了锁,陆华兮并没有如九姑等人那般哭闹求饶的,心里很不甘,临走的时候还“呸”了一声,“小贱人,你姓陆又如何?还不如咱们这做奴才的。”
陆华兮依旧是淡笑的看着她,好似她骂的不是她一般。
可九姑骂了人,不但没感觉到痛快,反而有些发堵,被她那清凌凌的目光看着,
泛着清辉的月光躲进阴云的后面,夜色瞬间深沉起来,猫头鹰那一声犹如婴啼的叫声突兀的响起,宣示着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平静的。
丑时刚到,一行四人渐渐向柴房逼近。
打头的是管家严生和薛氏身边的九姑,后面跟着两名壮实的仆妇,他们的脚步声有意的放到最轻,待到了柴房外的时候连文婆子都没有惊醒,还能听到文婆子震天的呼噜声。
严生一挥手,两名仆妇顿时到了门边,随着轻微的咔嚓声,门锁应声而开,四人先后进了柴房,随即将门虚掩上。
待点燃烛火,令他们有一瞬的惊诧,少女莹白如玉,似笑非笑的小脸在灯笼的晃动下忽明忽暗,显得神秘莫测,好似等着她们很久了似的。
即使见他们深夜突然出现也并没有露出紧张或是害怕,而是慢条斯理的从柴草上起身,甚至还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怎么大半夜的放我出去么?行了,我们走吧,好困!”
少女有着初醒的鼻音,软软的,好像还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严管家最先回神,心里不住惋惜,这么娇美的四小姐眼看就要死了,可惜了……
严管家的惋惜刚刚落地,九姑便回了神,鄙夷的冷笑一声,“还真是蠢不可言,你进了这么多次的柴房可曾半夜三更的放你出去过?”
严管家咳了一声,搓着手道:“四小姐,你也别怪咱们,咱们也是奉命行事,下去了也好,陪你姨娘去吧,要怪就怪你不该生在你姨娘的肚子里,若是你生在夫人的肚子里不知得多得夫人的疼爱呢……”
“要死的人了,和她废话做什么?”九姑狠狠的刮了严生一眼,立目呵斥身边的仆妇,“还不动手?”
两名仆妇是九姑身边最为得力的,人高马大,虎背熊腰的,就算是一般男人都不定有她们的力气大,没少帮着九姑做些腌臜事。
二人手里均拿着白绫,一得令顿时犹如饿狼扑食般的向那柔弱的身影扑了上去。
严生不忍看下去,而是转开了脸,府里的大小事几乎都瞒不过他去,他不明白,明明和这个孩子没什么关系,为何这几位主子就是容不下她。
九姑只觉心中痛快,脸上带着得意的笑看着,她是奴婢又如何?眼前这位倒是姓陆呢,生死还不是掌握在她这个奴婢的手里,而且她这个奴婢还是这样的名正言顺的来处死她。
然而就在她晃神的瞬间,惨叫声传来,两个婆子均是抱着手在地上翻滚凄厉的嚎叫了起来,深夜空旷,那叫声尤为瘆人……
等严生和九姑仔细看去,她们的手皆是鲜血淋漓。
而那个身子孱弱的少女好似什么都没做一样,腰身笔直的站在原地,甚至动都没动的样子,也没看到她手里有什么,只见她握着拳而已。
严生和九姑对视一眼,厉喝婆子,“怎么回事?”
两名婆子疼的那里能说出话来?只顾着哀嚎了。
为了不引人主意,她们一行人来只点了一盏灯笼,柴房里的光线太暗,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个人谁也没看到,更没看到地上的两根断指!
这下严生和九姑有些站不住脚了,对视了一眼,默契的上前,同时九姑嘴里还咒骂着,“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