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安然就知道,邹氏没跟她要到钱,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自己一个人,能搬哪去?”她掏出两张百两面额的银票。
“我只能给你这么多了,那些陪嫁大都是能看不能花的摆设,在府里还得上下打点,手头也不宽裕。
你总跟我要钱也不是个事,我爹和关巧儿就不能想办法去弄点钱?”
一提起岳崎和关巧儿,邹氏就来了火气,她恨声道:“你爹没良心,都这样了还天天宠着那贱人,把我当下人使唤。他们那赚钱的道想瞒住我,其实我都偷听到了。”
邹氏把岳崎和关巧儿盗取北疆布防图的事,一股脑地告诉了岳安然。
“贵人?是谁?”岳安然问。
“应该是关巧儿认识的,谁知道是不是她在外面认识的野男人,哼,看她那个狐媚子样,就不是个老实的,你爹还把她当个宝……”
岳安然没听邹氏愤愤的咒骂,兀自陷入思绪。
听关巧儿的说法,布防图是交给北冥的,难道她是北冥的奸细?
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如果能借此杀掉岳城父子,既能帮助信王铲除异己,又能报复岳卿颜,真是一举两得。
她们家为信王做成了这么大一件事,陆千禹就不会再冷落她了。
“娘,你再忍一忍,不能搬出去。”岳安然好言相劝,“如果你走了,
他们得了那贵人的报酬,你还花的着吗?”
邹氏不情愿,可也觉得有道理,勉强答应下来。
第二天天刚亮,岳安然母女等在流放队伍必经的路边,见到了带着枷锁和脚镣的岳倾海。
押解的官兵知道岳安然是信王府的侧妃,又收了她的钱财,对岳倾海客气很多,连连承诺路上一定多加关照。
解开了枷锁,留了些时间让他们告别。
岳倾海在关押期间,就受了刑,遭了不少罪。
他满身狼狈,涕泪横流地求着岳安然救他。
岳安然嘱咐他只要活下去,以后会想办法的。
邹氏又搂着他哭了一阵,官兵就催着上路了。
岳安然让人把邹氏送回京,自己又返回了感念寺。
她是以去寺中抄经为由才得以出门的,总要回去抄几本做做样子。
岳安然借了本《地藏经》回房。
进到房里,便见桌上放着一个不大的木箱子。
她以为是寺里送来的,没多想,上前掀开箱盖。
“啊——”
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摆在里面,正是早上才见过的岳倾海。
岳安然吓得面容扭曲、脸色煞白,一屁股坐在地上。
极度的惊吓后,又摔倒在地,肚子一抽一抽地疼起来。
她下意识地捧着肚子,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快,快给我找大夫。”岳安
然朝紫烟和紫云虚弱地喊道。
肚子越来越疼,浑身被冷汗浸湿,已经有黏热的液体从下身流出。
紫烟和紫云不慌不忙,把桌上的箱子盖上,拿出去交给外面的侍卫,才说道:“寺中没有大夫,奴婢带您回府找府医。”
回府?那么长时间,别说孩子了,她的命都不一定能保住。
岳安然身下的血越来越多,仿佛有什么正在从她体内抽走,疼得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
侍卫用小辇抬着岳安然下山。
一路上,岳安然的惨状引起路人的驻足议论。
“看见了吗,那是信王的侧妃,就是从镇国公府出来那个的。”
“他们一家没一个好东西,老的是一对奸夫淫妇,小的贩私盐被流放了。”
“她跑感念寺来干什么?”
“听说是来抄经赎罪。”
“干那么多坏事抄经有什么用?我看这就是现世报!”
“活该!”
这些言论一字不差地流入岳安然的耳朵,而她只能默默听着,祈盼自己能逃过这一劫。
安阳赛马场。
岳卿颜和陆千尘来到皇家所在的主看台。
今年来围场的皇亲国戚众多,安排的禁卫军比以往多了一倍不止,整个围场看起来满满当当的。
岳卿颜扫视了一圈,眉梢微挑。
这座位安排的有意思。
长公主与几位藩
王,都安排在皇帝的右手边一侧,显得极为亲近。
皇帝的左手边,留给了自己的儿子和儿媳们,而被褫夺了封号的陆长乐和陆千业则被排在了末尾。
若说是按封号排的,以往只有陆千尘封王的时候也没这么坐过。
看来皇帝真的对陆长乐失望了。
岳卿颜随着陆千尘一一见礼。
苏婉宁听得他那一声“四皇嫂”,忍不住心头钝痛,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僵硬。
比起苏婉宁眼中蕴含的不甘,岳卿颜这个礼行的比昨天高兴。
“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