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午睡没醒的韩老夫人,韩家人已早早等在花厅。
陈思婚后第一次见到韩家人。
正式地向各位长辈行了礼,敬了茶。
侯夫人玉氏又让侍女呈上几份锦盒。
“这些是你二舅舅一家和几位表兄表嫂们的礼,他们不能一同前来,但礼却是早早备好的。”
陈思一一谢过,又问起韩老夫人的状况。
玉氏轻轻叹气,回道:“你外祖母本就嗜睡,时间也不固定,有时一两个时辰,有时能睡到晚上,喝的敷的那些药也不见好转。”
“既然在京中,不如多换几位大夫看看。”陈思建议。
“前些日子贵妃已经派了太医来,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玉氏也很无奈。
岳卿颜侧头与段无悔对视一眼,后者微微点头。
“舅母,我能去看看外祖母吗?”岳卿颜问,她向玉氏介绍道:“这位段姑娘是我的朋友,她精通岐黄之术,我想,多一个人想办法总是好的。”
从段无悔跟着岳卿颜进来,玉氏就注意到她了。
其貌不扬,甚至因为那块胎记还有点难看。
或许因为是医者见惯了生死,年纪轻轻的,竟透出一股死寂。
她转头看向韩老侯爷。
韩老侯爷也有些意外,他并不认为这个年轻的女子,能诊治自己夫人的病症。
不过既然是外孙女的朋友,总不好拂了孩子一片
心意,看看也无妨。
玉氏带着岳卿颜和段无悔去了后院。
留岳倾川夫妻陪着韩老侯爷他们说话。
韩老侯爷问起岳家的具体情况。
圣旨说的和外面传的,总不是最详尽真实的。
听岳倾川详细讲完,韩老侯爷感叹道:“你祖父能够沉冤得雪,多亏了娮娮和千尘,他们两人能这样互相信任和支持,实在难得。”
事事有回应,件件有着落。
唯有对真正放在心上的人,才会这样有求必应。
韩老侯爷高兴又欣慰。
韩灼在旁边又翻个白眼,这不是应该的么?
另一边,岳卿颜进到韩老夫人的内室。
室内的窗子都挂着厚厚的帘子挡光,床上的帷幔也是密不透光的。
屋内暗沉闷热。
玉氏先在韩老夫人眼上蒙了一层厚布条,才将帷幔完全撩起,退到一边。
只见段无悔上前探了老夫人的脉象,又扒开她的眼皮查看一番,便在岳卿颜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岳卿颜认真听了一阵,学着段无悔的样子,先看了看老夫人的双眼,又将手指搭在了脉搏之上。
玉氏惊奇,岳卿颜竟然会探脉?
其实,岳卿颜学的时间不长。
段无悔自有一套教学理论,要比那些传统方法好理解,学的也快。
岳卿颜边学边实践。
国公府人多,有一半都被郡主摸过脉,还有
好多人被调好了一些小病小痛。
岳卿颜秀眉微蹙,面色凝重,按照段无悔的教导,细细地分辨着脉象。
足足一盏茶的功夫才收回手,又跟段无悔低声交流了半天,起身示意玉氏,可以出去了。
“舅母,外祖母的病,可以治。”岳卿颜说道:“咱们回花厅细说。”
玉氏惊讶地看了看两人,点点头回到花厅。
韩老夫人的病灶确实如岳卿颜判断的那样,在脑不在眼。
“若是不尽快遏制脑中的病灶,外祖母昏睡的时间会越来越久,最后,便再也醒不过来了。”
老夫人的嗜睡症确实越来越严重了,甚至想中途叫醒都做不到。
“那该如何医治?”老侯爷问道。
“内服、外灸。”岳卿颜要来纸笔,写下一副药方,“这是内服的方子,每日三次。但针灸要麻烦一些,银针需泡在特殊的药物中,每三日给外祖母施针。”
韩家人陷入沉思。
看了那么多大夫,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有些匪夷所思,但又莫名的觉得有道理。
“娮娮,咱们许久不来京城,竟不知你学习了医术。”玉氏隐晦地说道。
医术?不是这段姑娘给看的病吗?
其他人向岳卿颜看来。
岳卿颜知道玉氏并不放心,老实回道:“是跟段姑娘学的,时间不长,也有些小小的成就了。
”
“您别看段姑娘年纪不大,医术却是很厉害,娮娮也知道,突然说要给外祖母治病,确实有些自大,不如再请几位太医来,一起探讨是否可行?”
“娮娮,就按你说的试试吧。”老侯爷发了话,“万一这法子真有用呢。”
以老夫人现在的状况,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又是孩子的一片孝心,试试也没有坏处。
玉氏也让府医按照岳卿颜的方子,为老夫人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