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这是北疆寄来给郡主的,奴才按您吩咐先拿过来了。”门房唯唯诺诺地说道:“奴才都按您的吩咐做了,大小姐可千万别不管奴才了。”
岳安然一脸惊喜地接过信,看了上面确实是从北疆驿站发来的,与上次一样。
不耐地赶走门房:“知道了,知道了,出去。”
她没有再犹豫,直接撕开了信,一目三行的读下去。
“战败……阵亡……”这些字眼让她大笑出来。
果然与她预想的一样。
顾不得披上件披风,岳安然直接往寿安堂跑去。
岳崎夫妻俩正在寿安堂陪老太太闲话。
岳崎从辛州回来,就一直跟关巧儿黏在一起,只在正房里歇过一两回。
邹氏知道岳崎护着关巧儿,不敢像以前一样为难她,只好天天来老太太这来诉说委屈。
老太太被她烦的不行,才把两人都喊来喝茶说话,也好敲打敲打岳崎。
看岳安然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脸上被冷风吹得泛红,邹氏赶紧把她喊进来:“怎么穿这样少,这马上过年了,染了风寒可怎么办。”
岳老太太看她神色匆忙,又瞥见她手中握着的信,心中有了猜测。
招呼岳安然
坐在自己身边,瞅瞅信又看看她,试探着问道:“然儿,可是好消息?”
见岳安然激动地点头,岳老太太一颗心放回肚子里,不受控制地跟着笑起来。
岳崎夫妻俩不明所以,面面相觑。
岳安然直接把信塞给岳崎,让他自己看。
岳崎看完愣了一会儿,抬眼看向老太太:“大哥和倾川战败阵亡,这,这是真的?”
岳老太太笑的脸上的褶子都叠在一起了:“你要当国公爷了,我的儿。”
二房一家因为这个噩耗兴奋不已,又让人喊来岳倾海,一起幻想着以后承袭爵位和世子的场景。
无双拦下要禀报的下人。
岳卿颜直接迈入寿安堂,眯着眼睛扫视一圈。
她将二房每个兴奋的嘴脸一一记入眼底,刻入心中。
与前世的情景重叠。
那时陆千禹刚刚登基,全军阵亡的噩耗是与她父母兄长的棺椁一起送回来的。
岳卿颜回到国公府处理丧事,看到的也是这样一张张兴奋的脸。
辛州岳家前来吊唁,除了岳倾潭与阮氏夫妻二人真心对她表现出的善意和帮助,其他人都在劝说她赶紧让新皇下旨,尽快让岳崎承袭爵位。
不需她劝说,
岳城一家头七还没过,陆千禹就下旨岳崎承袭镇国公,岳倾海封为世子,岳安然封为镇国郡主,于三个月后入宫为贵妃。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眼前兴奋不已的一家人。
岳卿颜毫不掩饰地迸发出恨意。
径直来到岳安然面前,眸色狠戾地盯着她,厉声喝道:“你敢偷本郡主的信!”
岳安然被她惊住,下意识的否认:“我没有。”
说完发现那信正在自己手里捏着,又脱口而出地狡辩:“是门房给错了,我以为是我的。”
门房站在岳卿颜身后指认:“大小姐可别瞎说了,前些日子那封信也是您拿的。”
岳安然刚想骂他,又被岳卿颜一个冷厉的眼风扫来,顿时失声。
二房的人都被她的气势吓到,半天才缓过神来。
岳崎松松衣领,腹诽自己竟然被一个十五岁的丫头吓住。
等他当上国公爷,气势一定要比她还足。
岳卿颜朝岳安然摊出手掌,声音冰冷:“给我。”
外面院中些许嘈杂和东西碰撞的声音,不知是哪个下人毛手毛脚碰到了什么,此刻并没人在意。
岳安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岳卿颜
已经失去一切了,没什么可怕的。
脸上浮起一抹轻蔑,假惺惺地说道:“堂姐拿了你的信,是怕你接受不了。若你坚持,那就自己看吧。”
她把信拍在岳卿颜的手中。
他们的眼睛都一瞬不瞬地盯着岳卿颜,想第一时间看到她悲痛欲绝的模样。
岳卿颜展开信笺,扫看过后,冷若冰霜的脸上终于有了裂痕。
但那裂痕并不是二房所期待的悲痛或愤怒。
她嘴角勾起讥笑,举起手中的信笺指着二房几人,寒声问道:“这上面写着我父兄阵亡的消息,你们在高兴什么?”
二房认为岳卿颜只是不想接受这个结果,强撑而已,也不如刚被她抓包时那样害怕了。
一个个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岳崎站起身,想装作悲切又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面容都扭曲了:“人死不能复生,咱们总得向前看,为以后打算。”
“二叔是打算承袭爵位?你一无战功二无建树,凭什么承袭爵位呢?”岳卿颜的声音很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