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一样啊。
树底下那个少年看着个子挺高,穿着一身宽松雾霾蓝短袖T恤和一条休闲浅色短裤,脖子上带着一条铁链子,头发染成了……绿色?
这个颜色的确很别致,很独特,很难得一见,导致余闻礼一眼就看到了树下的绿毛少年。
是……他吗?
在余闻礼还没犹豫要不要上去的时候,埋着脑袋的小绿毛倒是一抬头看到了他,眼睛嘣的一下亮了起来!
他甚至连自己手边的行李箱都没拿,直接朝着余闻礼大步跑了过来。
那样子实在像极了见到主人后无比兴奋的某种小动物,身后无形的尾巴都要甩出残影了。
他好像完全看不懂余闻礼的脸色已经很差了,冲过来后把他抱得紧紧的,直到他冷声道:“放开。”
小绿毛似乎这才反应过来余闻礼并不高兴,犹犹豫豫的松开了他。
从始至终,面前这位绿毛少年的唇角的弧度就没下来过,始终咧着嘴乐:“余闻礼,你就
是余闻礼吧?你肯定就是!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作为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来说,他显得有些过于自来熟了,一面夸他太白了,站在太阳底下像会反光一样,一面上下打量他:
“说真的,你本人和照片差不多诶,不对,你比照片还好看!”
兴许是因为常年生活在国外,蔺盛鸣说中文时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口音,有时候似乎还要停下来思考一下中文怎么说。
“恩?你,怎么了?”
余闻礼轻轻摇摇头。
他倒是能够听懂蔺盛鸣讲话,就是他话实在是太多太密了,叽叽喳喳,叽叽喳喳,有点吵。
本身就在变声期,嗓子就有点公鸭嗓不怎么好听,居然还有口音。
蔺盛鸣用那个很别扭的口音叫余闻礼名字时,不仔细听,还以为他在叫他“温丽”,听着怪怪的。
“余闻礼,你吃午饭了吗?我跟你说我从昨天晚上到今天一直在坐车,都没吃东西…”
“我昨天给你发了那么多消息你都没有回我,你是不是把我拉黑了呀?还是老头子给你说了什么?”
“他上次回国是来见你了吧?”
“余闻礼…你怎么不理我。”
余闻礼太阳穴隐隐又跳了两下,但毕竟还是在自己的学校门口,他还是不太好发作,他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去别的地方说吧。”
“对了,现在中午了,你吃饭了吗?我请你吧!”
余闻礼瞅了一眼正在偷看他的小绿毛,冷笑两声:“那你还挺大方,身上有钱吗?”
这傻孩子还听不懂余闻礼话里的讽刺之意,还不住的点点头,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其实也没有很大方啦,但我就是想请你,你别担心,我身上有钱!我从家里偷偷拿的…”
说到这里时,蔺盛鸣不知道突然想起来什么事情一样,脸上得意的表情顿时收住,转头看一下他刚才站着的那棵树:“啊!我的箱子!”
他急匆匆的跑过来把自己的箱子推过来,一脸感慨:“幸好还在,幸好还在,我的钱还放在里面呢…”
*
当然还在,
毕竟余闻礼一直给他看着呢。
就之前在蔺盛鸣只顾着和余闻礼说话时,他的箱子附近还有一个大叔在左看右看,似乎是在看箱子里主人在不在附近。
后来还是在对上不远处余闻礼的目光后,以为这是他的箱子,这才灰溜溜走了,不然早就被人偷了。
也不知道他这个样子是怎么从大洋彼岸偷跑回来的…余闻礼想着,半路没有被人卖了真是个奇迹。
“我请客,你想吃什么!”蔺盛鸣似乎是担心余闻礼不相信他的话,又和他重音强调了一遍,“没事,我有钱,真的!”
余闻礼看一副自己要是再不相信,他就打算把箱子打开的绿毛给按住了:“好了,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
三十六分钟后,两人坐到
了附近一家中餐馆的二楼包间的桌上,服务员行行拿着他们点好的菜出门。
而余闻礼看着对面的小绿毛,深刻的感受到了一股无力:
“我已经和你爹说了你在这边的事,他估计下午就能到申城,你到时跟着他回去。听到没有?”
蔺盛鸣的确和上次在他爹手机中看到的照片不一样。不过这也很正常,那只是他小学时的照片而已,就像他爹那时候自己说的一样。
而现在的蔺盛鸣抽条长大了。
十六岁的少年和余闻礼站一道,也就矮半个头,相信过不了几年就能蹿上来,说不准比余闻礼还高些呢。
听到他的话,蔺盛鸣一点也没有慌张的意思,他反而得意一笑:“你放心,他下午绝对到不了,起码得明天才能到。”
看对面的绿毛如此自信的模样,余闻礼心下猜到他可能故意给他爹多搞了些事,目的就是为了把他绊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