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青一共也就离开了两天而已。
第一天晚上下雨时,长郡市气温骤降,周应泽站在窗台听着外面噼里啪啦的往下砸落的雨点子,欣赏着窗外东倒西歪的树木,耳边是似哭似嚎的哭声。
他想给自己点了一支烟,但由于风太大,火苗刚蹿出来,就被外头的风给吹熄灭了,他怎么点都没点上。
冷空气顺着鼻腔进入肺腑,他拢了拢身上的单薄外套,心里还疑惑,明明昨天还热成那样,怎么一夜之间入了冬呢?
他以前在学校里的时候的确有不少人对他表达过爱慕,或因为容貌,或因为他当时看起来不错的前途,但在他最后选择做一名老师以后,那些人都逐渐消散了。
只有衡青,他到底…图什么呢
在衡青打来电话之前的前五分钟,周应泽打来冰箱的保鲜层看了看,那颗形状完美的爱心草莓并没有和其他草莓放在一起,它被单独的放在了最上面一层。
草莓的个头有半个拳头那么大,颜色又是那样红,红得鲜艳欲滴的,看起来真的好像一颗跳动的心脏啊。
衡青的心脏会是什么样的呢?
一定很甜吧?
*
耳边传来小猫尖细的喵呜声,这彻底打断了周应泽后面的思绪,他连忙快步走向自己的卧室看了一眼。
他半蹲下来,摸了摸小猫的肚子,嗯不是饿了,身上也很暖和,应该也不是冷了,可能就是被外面的声音吓到了吧?
“怕打雷吗?嗯?”
周应泽伸手拨弄着那两只小猫,他记得医生说这么小的猫一定要注意保暖,又毛绒毯子重新裹在小猫崽的身上。
那天晚上一直打雷下雨,周应泽最后干脆把小猫的毛绒小窝也跟着搬到了床上,当然,他在窝底下垫了一点东西。
他睡觉的时候蜷成一团,两只小猫就刚好在他蜷出来的空位里。
周应泽做那些动作的时候并不觉得有什么,但在另外一个视角下,他那会儿实在是像极了一个正在孵蛋的鸡妈妈。
卧室里的有监控这事儿,周应泽也是知道的,衡青查看的时候,摄像头会进行转动,有时候周应泽还会对摄像头说话。
前面还听得到一点衡青那边的回应,后面信号不稳定也就听不太清了,当然,那时的周应泽也渐渐睡着了。
他当然不知道千里之外的望京市的衡青是如何一直盯着屏幕上的自己,更加不知道他如何伸手小心翼翼地隔着屏幕触碰上面蜷缩着抱着小猫崽睡着的自己。
*
衡青倒是记得那些,但他并没有主动和周应泽提起,更不会把自己截图打印的那些图片拿出来给周应泽看。
虽然他在周应泽面前几乎毫无秘密,但偶尔也还是会保留那么一点点。
例如他这次回望京的事儿还挺多的,不仅仅是因为工作上的事和家里的事。
在他都还没抵达望京市,那个和他长相有几分相似的替身就发
来信息问他什么时候到,大意就是他真的顶不住了。
平时见一些其他人还好,反正具体的商议工作都是底下员工在讨论,他只需要整理起来交给衡青,然后从他这里得到最后的意见再下发给各部门就行了。
那些员工本来和衡青就不太熟,当然也不太可能经常有事没事过来烦他,但衡青的那些亲人就不一样了。
哪怕他们其实一年到头也很少和衡青相处,但毕竟是血亲,对方生怕哪句话说错了,担心露馅被发现,一直在问他。
——【好,我过来了。】
*
从长郡到望京到坐火车需要接近十个小时,坐飞机只需要三个小时。中午一点出发,抵达望京市也不过四点左右。
在衡青刚抵达目的地前,就给自己雇的人发了消息,让他不管什么样,弄脏一下衣服,借口去换衣服,也就趁这个空档,他去试衣间换一身衣服出现。
这个法子不能说多么完美,简直可以说是漏洞百出,露馅的可能性非常大,但凡他爹对他多一点关注,就会发现人换了。
但比较讽刺的是,衡青没抵达前就全程听着那边的语音,直到换回来了,他的家人还是没认出来眼前的人已经换了。
“你也老大不小了,上次让你去看的那几个,你到底看上哪个了?”
中年男人低头一张张翻看着手里的照片,每翻一张都介绍着上面女孩的背景等等,“我比较满意这个,刚好跨行业,如果能借此达成合作,也算互惠互利…”
那会儿衡青的妈妈还在医院里待着呢,他爹已经很着急要拿他去达成什么互惠互利了。
衡青坐在沙发上,手指烦躁的一下下点着木质扶手,语气并不怎么好的打断了他爹的话:“我妈不是还在医院里待着吗……你就没去看过她一眼吗?”
男人的表情依旧很镇定:“我在和你说你的事。”
妻子精神有问题,早些年的时候儿子似乎也遗传到了一些,为了以防万一,他并不介意外面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