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倒真像是一对草原上的恩爱眷侣,可以厮守终生,白头到老的那种。
可这一切都是假象罢了。
就像这条红毯终有尽头一样。
尽管这条红毯铺设的道路很长。
足够让两人携手,一直从人声鼎沸的宴饮场来到安谧无人的营地。
但最终还是会走到尽头——
那顶宽硕华丽的王帐。
侍女搀扶着司露进帐,替她卸下重重的金冠。
呼延海莫亦在一旁,由侍女替他更换袍服、发冠,他一会还要去参加宴饮,款待来自各部落的来使们。
好在司露可得一时清闲,无需出席宴饮,只消等在帐内,静待呼延海莫回来便是。
因为预知有一下晌的时间要打发。
她特意带了毛球过来,就是当日呼延海莫送她的那只异眼长毛波斯猫。
谁让呼延海莫不允许她单独出帐走动,又叫人严加看守的。
那她便
只好呆在帐内逗逗猫,打发时间了。
司露带猫的事,呼延海莫不觉有他,又见她对自己所送之物视若珍宝,自然应允她带着。
此刻司露边由侍女替她更衣,边同那围在脚边的毛球逗趣,发出绵软若轻絮的咿呀声,犹如柳叶挠人耳鼓,听得呼延海莫真颗心都酥了。
“毛球最乖了,来,跳到我怀里来吧。”
司露嗓音又苏又软,召唤着小猫跳到她腿上。那猫儿也颇通人性,司露的召唤一听就来,轻轻一窜就坐在她腿上去,用头轻轻蹭她的手背。痒的司露咯咯轻笑。
呼延海莫临走时,就看着坐在妆台前抱猫梳妆的司露,只觉她实在是容光四射,娇软可人,越看越令人心动。
光是静静坐在那儿,就让人忍不住动了采撷的念头。
他发烫的喉结滚了滚,压住心下一片燥热,没法子,还得再等等。
不过,先亲上一口也是好的。
司露并不知呼延海莫正在身后看着她,只是任由侍女替她梳理长发,却冷不丁被他在颊边重重亲了一口,听得他用志在必得的口吻说道:“今天晚上,你可不能再推拒我了。”
呼延海莫走后。
司露如坐针毡。
屏退侍女,她脱去了外衣,只着一件薄薄的轻衫,将毡窗的帘缦拉开,立在了风口处。
春寒料峭,初春的草原上,灌窗而入的风裹挟着凉意,吹在身上很是寒凉。
她打算病一场。
以此躲避呼延海莫的要求。
许是觉得不够冷,司露咬咬牙,索性将搁置在屋中的一盆凉水,兜头盖脸的浇在了身上。
帐外站有守卫和随行侍女,为了不让他们发现,她浇水的动作很轻,尽量不发出任何响动,只默默忍受着。
哗哗的水珠顺着额发一路流进脖颈里,沾湿了满身的薄衫,站在冷风口里,司露牙关打颤,强忍着寒意,抱臂坚持着。
就一直这么捱到了日落,在侍女进来送膳的时辰之前,她换上了一身新衣裳,不让人看出端倪。
用完晚膳,司露已然觉得有些头晕不适了,但这还不够,需得发上高热,才能更加真实。
草原昼夜温差大,到了夜间,寒气刺骨。
司露身着薄衣,提着一盏羊皮灯笼,走到营帐外,任凭寒意蔓延肢体。
“可敦,您要去哪儿?”守在门前的护卫径步上前阻拦,那是呼延海莫交代的下的,不能让王后单独离开王帐。
司露提着灯笼,焦急万分的呼喊道:
“毛球不见了,你们快帮我一起找!”
几个侍卫自然知道轻重,那波斯猫是汗王送给可敦的礼物,意义非常,弄丢了他们所有看顾营帐的人都吃罪不起。
可他们还是没忘记呼延海莫的交代,有些为难道:“让属下们去找吧,可汗说了,您不得离开帐子。”
司露急得团团转,眼中有晶莹泪花在打转,哽咽道:“我现在焦急万分,哪里
还坐得住,且毛球只识得我的气味,你们若是不放心,就寸步不离跟着我一起找便是了。”
盈弱灯火下,纤柔的美人含着泪恳求,模样卑微可怜,饶是谁都会心软了,那些侍卫思量再三后,还是同意了。
于是。
司露就这么提着灯,在侍卫们的陪护下,绕着营地走了一圈又一圈,不停呼唤着爱宠的名字。
“毛球,你去哪儿了?”
“毛球,快出来。”
草原上的夜寒凉彻骨,夜风灌在身上,冷气直逼入体,从头到脚都是寒津津的,让人止不住颤抖,喊到最后,她嗓子都哑了。
腿脚也突然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侍卫们吓得不知所措,赶紧上前扶她,“可敦,您怎么样了?”
司露浑身无力,头晕眼花,就这么被搀扶回了帐子里。
躺在榻上,只觉身子一阵寒一阵热,折腾这么久,终于开始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