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蘅姐姐,你受伤啦?”她几乎是扑进昭蘅怀里的。
昭蘅抱着她,小米团儿五官都皱到了一起,仰起脸问她:“你伤到哪里了?”
昭蘅笑着说:“是我自己不小心踩到了瓦块,脚底有几道口子,没什么大事。”
李南栖低头看着她脚上裹着厚厚的纱布,皱着眉问:“是不是很疼呀?”
“已经不疼了。”昭蘅揉了揉李南栖的头发:“小八不要担心。”
“嗯嗯!”李南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本子给昭蘅:“这是谢先生今天讲课的笔记,借给你看。”
昭蘅眉眼笑得弯了起来:“小八真好,我今天还在想要是落下课业了怎么办呢。”
李南栖被她夸得有点不好意思,说:“你要好好养伤,乖乖吃药哦,我每天都会给你做好记录的。”
她们正在说话的时候,牧归来报,工部的人已经来看过,她的寝殿几乎已经被烧毁,现在开始修缮的话,最起码也得半年左右才能修好。
昭蘅倒不担心没地方去,东宫这么多宫殿,随便收拾一个让她有个落脚的地方就可以。
她想着等殿下晚上回来先问问他的意思。
“你没地方住了呀?”李南栖瞪圆了眼睛问她。
昭蘅点点头:“是呀,我住的地方被雷劈了,被火烧了,然后又被水冲垮了。”
“啊——”李南栖眨了眨眼。
怎么这么惨。
李南栖满怀心事地回到中宫。
意外地看着好久不见的皇帝,急忙扑过去,一把扑入皇帝怀中:“父皇,我好久不见你了。”
皇帝笑着摸摸她扎得圆圆的两个小发髻团子:“是啊,父皇最近很忙,都没时间来看小八。”
“父皇是一国之君,当然要以国事为重。”李南栖难得地没有耍赖,而是认认真真地点头,顿了顿,又往他膝盖上爬:“父皇,你怎么不抱我了呀?”
李文简坐在皇帝对面,见她动作粗鲁,怕误伤了他,皱皱眉道:“小八,不要赖在父皇身上。”
皇帝却笑着将李南栖抱在怀中,看得李文简呼吸一重:“父皇!”
皇帝转过脸看着他,道:“你没当过父亲,你若是做父亲就知道了,不管父亲成了什么样子,都能轻而易举抱起他的儿女。”
李文简一时语塞,苦涩凝在他的眸底。
黄昏从窗户中漫射进来,父子两人临窗对弈,李南栖在皇帝怀中一会儿伸个头看棋局,一会儿又转过脸看窗外斜阳。
岁月宁静美好。
皇后望着暮光底下的这一幕,听着他们发出的笑声,不自觉地停下脚步,靠在门框,静静凝睇着她的丈夫和孩子们。
眼前的场景莫名就濡湿了。
晚上李文简和李南栖都留在中宫陪帝后用晚膳。
李南栖爬在桌子上,用筷子给每个人都夹了一块鲥鱼。
皇帝看着碗中的鱼肉,笑着夸她:“咱们小八什么时候这么懂事了?”
“阿蘅姐姐说我长大了,大人就要学会照顾父皇和母后,为您分忧。”李南栖侧过脸问皇帝:“父皇,我有为你分忧吗?”
皇帝朗声大笑:“有,小八在,父皇就跟你一样无忧无虑了。”
“我有忧虑!”李南栖忽然说。
皇帝拧了眉,温声细语地问:“小八说说你的忧虑,看父皇能不能礼尚往来给你分忧。”
李南栖眨了眨眼睛,奶声奶气地说:“阿蘅姐姐的房子被雷劈了,火烧了,雨淋垮了,现在只能在皇兄那里苟且偷生……她好惨哦。”
苟且偷生?
好惨?
李文简随意瞥了李南栖一眼,瞳孔猛地一缩。
李南栖拽着皇帝的衣袖,轻轻地晃了晃,用撒娇的语气说:“父皇,可不可以让阿蘅姐姐来跟我住?我的床好大!可以再睡好几个人!”
皇后嗤笑:“咱们小八老毛病又犯了。”
“才不是!阿蘅姐姐说了看人不能光看脸,要看她的品行!”李南栖脸颊微鼓,有些不开心:“我是喜欢阿蘅姐姐,她好温柔温柔!”
小拳头一捏,又肯定地点了点头:“她可温柔了!”
皇帝转过脸看向李文简,纳闷:“真有这么温柔?”
小家伙都捏紧拳头给她正名了。
李文简脑海里闪过她垂首写字脖颈柔顺的弧度、盛粥时微红的指尖、睡着了眼角轻微的震颤、不疾不徐带着让人莫名安定力量的语调……
不自觉地点了下头。
皇帝看了李南栖一眼:“温不温柔不知道,倒挺会教孩子的。”
小八跟着她,让她教得很好。
*
李文简不在,昭蘅自己用过膳后就去了书房。
刚写了没几个字,书房的门开了,她扭过头去,看到李文简抬步入内,微微有些诧异。
今日他在东宫用膳,应该是陛下有所好转了,她以为他要陪伴陛下左右,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