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辘辘而行,直奔锦云坊。
离得锦云坊越近,夏静怡的心里就越不安,她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她总有种感觉,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
“你怎么了?”
将夏静怡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夏倾歌淡淡的开口问道。
那样子,仿佛她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听着夏倾歌的问话,夏静怡脸色惨白,她目光灼灼的看着夏倾歌,咬着唇半天才开口。
“没……没什么。”
“静怡,你脸色似乎不太好,是心里有什么事吗?”
“怎么会。”
夏静怡矢口否认。
像是怕夏倾歌不信似的,她还忙不迭的解释。
“我能有什么事啊?大姐别多想,我刚刚只是在想,一会儿要选个什么料子,做个什么款式的衣裳比较好。大姐眼光最好了,一会儿可一定要帮我好好选选。”
听着夏静怡的话,夏倾歌缓缓勾唇。
“只是选料子、挑款式而已,这有什么难的?选错了,大不了让祖母出银子,咱们重头再做就是了,不像有些事、有些路,一旦开始了、一旦选择了,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那才是应该紧张的。静怡,你说呢?”
夏倾歌话里有话。
夏静怡隐隐有种感觉,夏倾歌什么都知道了,而刚刚这一席话,就是对她的敲打。
可是,她有反悔的余地吗?
眸光不由的暗了暗,夏静怡低声道。
“大姐说的是,有些事一旦开始了,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人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那也是没办法的。”
“身不由己……”
低声呢喃着,夏倾歌叹息着摇头。
“这世道,的确有很多时候,会让人身不由己,不过,更可悲的是,太多的时候,这身不由己四个字,成了罪恶的遮掩,成了泯灭良心的自我安慰,细想起来,这四个字就让人更嫌恶了。”
一席话,夏倾歌说的淡淡的。
可夏静怡的心里,却不停的跌宕,泯灭良心……这四个字,让她心里难受。
她娘对夏倾歌如何,夏静怡心里有数。
可自她娘出事之后,夏倾歌又是如何待她的,她心里更一清二楚。
人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夏倾歌对她宽容,何尝不是在以德报怨?而她呢?联合她娘,这么骗夏倾歌,这不是恩将仇报又是什么?
良心上,夏静怡真的过意不去。
缓缓对上夏倾歌的眸子,夏静怡眼睛湿润,她的唇瓣不断煽动。
话就在嘴边,可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就在这时,马车外响起了素语的声音。
“大小姐,锦云坊到了。”
“知道了。”
夏倾歌淡淡的应声,她缓缓看向夏静怡,只见夏静怡呆愣愣的,她半晌都没有动。
眼底,全是挣扎之色。
这些,夏倾歌都看的清清楚楚。
她也不催促。
这是她给夏静怡的最后一个机会,能不能抓得住,就看夏静怡自己了。
似是感受到了夏倾歌的目光,夏静怡忐忑道。
“大姐……”
“瞧这小脸,脸色似乎更难看了,祖母若是知道了,少不得要心疼呢。来……伸手,我给你诊脉看看。”
“不用了。”
急忙回应,夏静怡快速在脸上挤出一抹笑来,她僵硬的笑道。“大姐,我的身子我心里清楚,真的没什么事,还是去看料子要紧。”
“那就下车吧。”
“不……不急……”
出声拦住夏倾歌,夏静怡使劲的咬了咬自己的唇,在心底一阵斗争过后,她终究还是开了口。
“大姐,刚刚我想到,这锦云坊的料子,好像比不上似锦阁的,不如我们先去似锦阁看看?之前百花宴的时候,我瞧着大姐只是略微打扮,就风华无双呢,这次皇上寿宴,场合隆重,大姐自然要挑些更好的。咱们多对比对比,才能选到最好的。”
夏静怡终究还是放弃了。
她想过了,等回了侯府之后,她就去求夏倾歌,实在不行,她就去求岳婉蓉。
她们都不是心狠之人。
关乎夏婉怡的一条命,她诚心的去求,总归会有一线生机。
这比哄骗和绑架逼迫,要好的多。
听着夏静怡的话,夏倾歌的脸上,缓缓露出一抹笑来。她对夏静怡的要求并不高,能说出这一番话,就证明夏静怡还有救。
她挺满意的!
心里想着,夏倾歌低声道。
“似锦阁的确不错,咱们自然是要上门去瞧瞧的,不过,这都已经到锦云坊门口了,又哪有过门而不入的道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先去锦云坊瞧瞧,下车吧。”
说着,夏倾歌不给夏静怡反驳的机会,她率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