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博的质问,掷地有声。
听着他的话,夜天放的脸,黑的恨不能滴出墨来。
起身,他一步步走向夏明博。
“侯爷,这事本宫也不想闹大,可是,事关天陵国运,夏大小姐是不是煞星,必须带走查清楚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侯爷是带过兵的,一身正气,大是大非面前,还请侯爷慎重。”
这话,说的客气,可是警告的味道也极为浓郁。
若是以前,夏明博或许会松口。
可是现在……
身上多了些许冷意,夏明博看向夜天放的眼神,也更凌厉了几分,无惧威胁警告,他冷冷道。
“太子爷说的对,这事事关天陵,的确应该说清楚。只是,之前吴大人口齿不清,被小女接连质问,却连辩驳之词都说不出来,他的能力本侯可不敢信。正巧回皇城的路上,本侯遇见一位高人,既然要将事情一一说清,那本侯便带着他,去圣上面前好好的说道说道。”
高人……
听着夏明博的话,夜天放的太阳穴不禁突突直跳。
今日来的人,未免太多了。
这次又是谁?
区区一个夏倾歌,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帮忙?他如此周密的布局,真的连她一丝一毫都伤不了吗?
夜天放心里气极。
正寻思着,夜天放便听夏明博开口,“还请大师进门指点迷津,还小女一个公道。”
话音落下,所有人都向门口看去。
只见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穿着一身白衫,缓步走了进来。他的身上,带着一种出尘物外的仙气,连带着脚步,都透着一股飘然之态。
这人,夜天放不认识。
可夏倾歌熟悉。
因着上辈子的关系,夏倾歌早就有心,让夏长赫重拜在上善大师的门下,与他学习,可是因着夏长赫身子还没好,她也就没行动。可她怎么都没想到,上善大师会自己上门。
而且,是在这个时候。
下意识的看向夜天绝,夏倾歌挑挑眉,算是询问。
夜天绝淡淡的点头,不动声色。
上善大师,是他请来的,同样,夏明博也是他六百里加急召回来的。从熬战给他消息,说夜天承在天医堂外,与夏倾歌说“锋芒毕露视为妖”的时候开始,他就做了这一手准备。
现在看来,恰到好处。
夏倾歌和夜天绝两个人,眸光流转,彼此心意已经知道了个七七八八。
而这片刻的工夫,上善大师已经到了身前。
“参见太子爷。”
夜天放看向夏明博,“侯爷,这位是……”
“上善大师。”
一点都不绕弯子,夏明博直接开了口。
“吴大人虽是钦天监监正,在观星占卜之上颇有盛名,可是比之上善大师,还相差甚远呢。他口口声声说小女是煞星,更将翻龙石刻示警之事,强行扣在小女头上,可他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而上善大师不然。想来,上善大师能参透天机,就能说的有理有据。”
“侯爷谬赞。”
上善大师谦逊开口,可那语气里,更多的却是坦然。
这一句夸赞,他受得起。
看着夏明博与上善大师你来我往、一唱一和,夜天放气的吐血,“既如此,那就请上善大师说说,夏大小姐可是煞星?紫微星暗,煞星当道,翻龙石刻示警,这些又当如何应对?”
“太子爷,不急。”
夏明博不紧不慢的开口,他缓缓勾唇。
“这事已经纠缠许久,太子爷心里对吴子正之言颇为信服,因而你对他人之言也多有排斥,玉珠、了尘,便是前车之鉴。上善大师声名显赫,本侯可不希望他被人冤枉了去,不如咱们进宫,去圣上面前说说,太子爷看可好?”
“侯爷这是不信本宫?”
“事关小女声誉,更关乎天陵国运,本侯也是想谨慎行事。”
话,说的委婉又漂亮。
可这却改变不了,他质疑夜天放的事实。
夜天放气的发抖,身上被仇云用药压制下去的毒性,似乎又在隐隐作痛,那一阵阵痛苦叫嚣着的,是他对夏倾歌的恨。
一切都是因为夏倾歌。
她该死。
夜天绝将夜天放的恨意都看在眼里,他的脸上,更多了几分玩味。
趁着夜天放不痛快,他适时的火上浇油。
“侯爷所言有理,如此大事,的确应该慎重。太子爷和本王,以及四哥、九弟,之前听了太多辩驳之词,免不了有先入为主之嫌,既如此,进宫去父皇面前,将事情掰开揉碎了说清楚最好。如此,也免得损了大小姐声名,更误了天陵国之大事。”
一席话说完,也不看夜天放的脸色,他直接道。
“那就请侯爷、上善大师,随着太子爷、以及本王,还有吴大人、左相爷一行,一起进宫吧。耽搁了这么久,也该抓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