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桥下两边河岸处已经站满了人,他们的艳羡之语也纷纷落入宁栀的耳中。
宁栀即便是再如何在这种事情上迟钝不上心,到了此刻又怎么可能还看不出不对劲?
“都是你安排的?”
“也不全是。”
燕少景站在宁栀身边,与她并肩看着这漫天灯火。
“这场孔明灯祈福,是乔璟早就为乔攸宁准备好的。
我如今也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
“所以?”
宁栀挑了挑眉,侧身抬头看着燕少景的侧脸。
“烟花和河灯是你的手笔?”
“对啊!
我托扶萝去办的,原本还担心时间有些赶,会来不及安排好这一切。
没想到扶萝的执行力倒是很强,还真让她给办成了。”
“好好的,做这些做什么?”
“你忘了?”
燕少景有些惊讶的看着宁栀,好笑的轻拍了一下她的额头。
“今日是你的生辰啊!”
“胡说!我的生辰明明是七月初十,今日可是六月十五。”
“如今凡间的日子是六月十五没错,但若按我们修真界自己的日子推算,今日是七月初十。”
燕少景言之凿凿,就连宁栀都不免怀疑了一下自己。
啊?
是这样吗?
她在修真界里每日都有许多的事情要忙,早就忘了今夕是何夕。
若不是燕少景提醒,她还真的想不起来今日便是修真界的七月初十。
自从当年她的爹娘被邪修所害,她被紫阳真人带回千仞宗后,便再也没有过过生辰。
就连作为宁织织的最后一个生辰,也不过是紫阳真人她们为了害她而设下的一个圈套罢了。
即便她发现自己重生后的生辰依旧是七月初十,也只是感叹了一句有缘。
至于过生辰,她从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如今燕少景为她弄出了这么大的阵仗,她反而有些别扭:
是开心的,但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来自燕少景的这份用心。
“阿栀,生辰快乐。”
“那…谢啦?”
燕少景无奈一笑:……
“不用谢,这点小事有什么好谢的。
就以我们俩的关系,你还要和我这么客气吗?
走。”
燕少景伸手拉住宁栀的手腕,带着还有些稀里糊涂的她逆着人群而走。
“我带你去别处再看看。”
……
此时,祭司府。
玉子清坐在房前廊下,悠闲自得的看着这漫天慢慢升腾而起的孔明灯,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
少景这小子,手段还挺花。
要早点开窍,早有这手段,媳妇不早就到手了?
但与玉子清这副悠然的模样不同的是,不远处大祭司那张阴沉到了极致的脸。
尽管知道吴定国国主所作所为是丧尽天理的事情,但大祭司也知道,他既然上了这条贼船,便没了再下船的机会。
所以即便是天怒人怨,他也不得不去完成这件事情。
一出皇宫,他便直奔祭司府。
得知久玉还未归来的消息后,大祭司第一件事便是将自己的女儿白沁柔给关了起来。
紧接着又处置了祭司府内拥护久玉的那些弟子,并在祭司府里设下埋伏等着久玉的归来。
但大祭司又怎会想到,回到祭司府的人早已不是那个可以任他揉圆搓扁的少祭司久玉,而是修真界中小小年纪便能独当一面的灵清神宫少宫主玉子清。
大祭司设下的那些埋伏,对玉子清来说就如同小孩子过家家般不值一提。
大祭司非但没能成功拿下玉子清,从而去钓出宁栀还有燕少景两人,反倒先将自己给搭了进去。
此时此刻,玉子清坐在廊下品着清茶赏着美景,大祭司却被麻绳绑在不远处的柱子上骂骂咧咧。
“久玉!我是你师父!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你如今竟然敢对我动手?
那些圣贤书你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你现在敢绑了我,那你待会儿岂不是要杀了我?!”
“大祭司这话说的倒不错。
我确实想杀了你。”
“你说什么?”
大祭司愣住,错愕的看向廊下不紧不慢喝着茶,一举一动都透着股优雅气质的玉子清。
“我说,我想杀了你。”
“你疯了?!”
“没有,只不过是大祭司如何待我,我便想如何待大祭司罢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句话确实没错。
但大祭司可记得,还有句话叫做‘虎毒不食子’呢?
你将师妹关起来,又将我的心腹尽数羁押,不就是要断绝我所有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