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得像是行尸走肉,外界发生的事,关铁军其实是能感知到的。所以王洛来到他身旁,低声说道。
“元帅,还请稍稍放慢脚步,等我好消息。”
关铁军自然没有任何回应,看也没看王洛一眼,然而他的脚步,却仿佛微不可查地慢了那么一点点。
于是王洛也点点头,之后脚下卷起疾风,向着远方血河上的老人飞去。
数十里的路途,转瞬即至。
王洛降落到血河河面上时,张进澄面现赞叹之色,认真欠身拱手,施了一大礼。
“见过王山主,王山主如此坦率见面,在下受宠若惊。而山主胆识,也让在下叹为观止。”
王洛坦言道:“此地就在歼星神剑剑光笼罩范围内,十几个神剑要塞均蓄势待发,真仙以下绝无幸免的可能。你不过合体圆满,就敢单枪匹马直面仙盟拓荒,倒是不必在胆识一项上去赞叹别人。”
张进澄又是一拱手:“山主谬赞了,我其实也是走投无路,不得已为之……不过,既然山主有心与在下对话,而非径直以兵戈相向,想来仙盟对在下的出现,已经有所揣测了。”
王洛不置可否,只说:“仙盟有再多揣测,也都是仙盟的事。你既然诚心投降,还是尽快履行降兵的义务,说些有用的东西吧。”
张进澄愣了一下,面上不由带笑:“多谢山主给在下说话的机会。那么……该从何说起呢?不如我先拣迫在眉睫的急事,简而言之吧。王山主,还有能够听到我说话的各位仙盟达人们。如今,就在距离你们前进路线不远的地方,昔日明州所在之地,生活着两亿人,两亿清白之人。他们并未被荒毒污染,依然保留着天劫初时的样貌,并且成立了一个国祚绵延千年的王朝,名为新恒。当然,无需讳言,生存于荒芜包裹下的凡间王朝,不过是天庭群仙用以圈养人畜的围栏。但对于新恒朝的芸芸众生来说,身为凡人,我们无时无刻不在心向凡间文明。过去千年,我们一直期盼着能和你们对话,联手。只是荒原势大,真仙神威无穷,我们穷尽千年心血,也未能将自己的声音传出明州。但是如今仙盟英雄们挟天威降临墨州,一举剿灭了天庭在明墨两州的督官,以及亿万异兽大军。使得天庭在此地的力量空前虚弱……那么我们就没有理由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
会。”
顿了顿,张进澄面色沉肃了少许,又说:“昨夜,我已说服如今两州临时顶替上来的几位仙官,向仙盟投降。那几人虽有仙人修为,以及天庭敕封,但目睹过仙盟神威后,根本无心为天庭效死,但职责所在又不能脱身离职,所以……只盼仙盟能念在他们不曾作恶,又主动投诚的份上,在天之右,远离荒原天庭的地方,给他们开辟一片安逸的乐土。他们可以放弃仙人修为,只求保命。”
此言一出,王洛一时沉吟不定,而远在山垒要塞中的多国要员,则顿时炸开了锅。
鹿悠悠的房门外,很快就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而后房门被人用力推开。
补天君高恒,一脸急切,开门见山道:“鹿国主,此事万万不可!”
而补天君身后,御龙君和清源君联袂而来,虽无言语,态度却一目了然。
鹿悠悠叹息道:“我当然知道此事的风险,但至少先听那人把话说完吧。”
补天君冷声道:“鹿国主,听他说完,又有什么好处?昨日一役,我们已充分证明,仙盟拓荒的脚步势不可阻,如今需要提防忌讳的,不是正面战场上还有什么厉害敌人,而是这种攻敌虚弱的阴谋诡计!我们的强大终归是有短板的,一旦被人攻入结界之内,很容易重蹈白澄的覆辙!所以,我们为什么要听他编织理由,兵不血刃地融入仙盟版图之内?我们能一日一夜间踏平亿万荒兽,自然也能在一日一夜间踏平亿万其他地风险……我知道这些话说来不好听,所以正好由我这个仙枯林之耻来说!我提议立刻启动歼星神剑,将那姓张的妖道当场斩杀!”
鹿悠悠无奈道:“补天君的好意,我自然知道。但是此事之难处,你们也该知道。都不必那人简而言之说什么,他的出现本身,就足够我们投鼠忌器了。仙盟的拓荒之器,诚然威力无穷,足以剿灭任何荒魔,但代价却是不可对荒魔以外的目标滥用……误伤一两人倒也罢了。但是倘若真有两亿清白之人,请问谁敢让仙盟拓荒的脚步,染上那样的血海?”
补天君争辩道:“且不提荒原上突然冒出来两亿清白之人是何等荒谬可笑,就算真有两亿人,那也是在明州,我们此次拓荒终点只到疯湖为止,干明州什么事?那边的人就算死干净了,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鹿悠悠说道:“如果我们真的眼睁睁看着两亿同胞被荒魔残杀,而无动于衷,那么疯湖就是仙盟拓荒永远的终点,我们将再也无颜踏前半步!而那些为九州定荒而不惜牺牲生命的烈士们,也将永远无法瞑目!补天君,仙盟之所以能在荒原群魔的高压之下蓬勃发展至今,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们的人心打动了天道!我们的理想有着确实的威力!如果连我们这些国主都迫不及待放下理想,仙盟还凭什么受大律法的庇佑?!”
此言一出,纵使补天君有再多不甘,一时间也无话可说,只是恨恨地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