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了自己的态度。
对荒魔,他们绝不手软,但对于一个尚处于懵懂中的孩子,至少他们下不去手。
在道道灵符的温柔光芒中,王洛带着白澄一道进入了那看似狭小,却内藏乾坤的风化殿堂。
没有呈现那繁复的多重空间变化,王洛直达了那间腐败的竹室。
竹室中,秦钰正一脸温柔地站在摇篮旁,弯着腰,将右手搭载摇篮旁,左手则伸到婴儿脸旁,被一只枯朽的小手,轻轻牵着手指。
感到身后来人,秦钰连忙在不动身子的情况下转回头,向王洛露出略带尴尬的笑容。
“王山主,抱歉没法好好跟你打招呼……”
“无妨……这次,辛苦你了。”
秦钰连忙摇头:“哪里的话,若非王山主当年为我破咒,我恐怕到现在都还浑浑噩噩。”
王洛笑道:“这么讲话,其实言外之意就是的确辛苦,但甘愿辛苦。不过,这次也的确是没有别人可以找了,才要强迫你这民间人士,加入最前线的战局之中……仙盟境内,不止你一个姓秦的,你出身的秦家中,也不止一人继承了秦家的血脉命格。但能一路找到这里,唯有你而已。”
秦钰似懂非懂,但还是认真应道:“仙盟拓荒关乎我们每一个人……唉,山主您大概也不想听这些套话。但实话实说,当我真的走到这里,见到这个孩子的时候,我的确是感觉,这件事,非我做不可。先祖犯下的错,也必须由后人偿还。”
听到这句话,王洛也不由一惊,而后同时在现实和意识世界中问道。
“师姐,秦钰是这么说的,所以你怎么想?眼前这个饱经沧桑的中年人,有资格代秦牧舟赎罪吗?”
秦钰闻言愣了一下,全然搞不懂王洛究竟在说什么,但很快,伴随左手指尖上的微微颤抖,伴随摇篮轻轻的吱呀声响,他心中恍悟,惶恐。
“山,山主大人,莫非……”
王洛竖起手指,嘘道:“暂且保密……毕竟我总不能顶着一个杀母仇人的头衔过来吧?放心,鹿国主知道的。”
秦钰又忙辩解:“不,我只是有些惊讶,山主您深谋远虑,做事必有深意,所以……”
“所以你先出去休息吧,()
回九州的通道已经给你留好了,走进阵中自然有黄将军负责接应你。这边的事,交给我来就好。”
秦钰点点头,而后,本下意识准备再嘱托两句,却发现左手手指上,那小小的枯朽的手,已经被松开了。
尸体一般的孩子,挣扎着,摇摆着,向自己真正的亲人张开怀抱。
秦钰有些失落,但更多是如释重负,他长出一口气,向王洛最后拱手行礼,便快步退开了。
待他走后,王洛才一边走到摇篮旁,一边好奇问道。
“师姐,秦钰和秦牧舟……”
“毫无瓜葛。”
王洛追问:“真的吗?师姐当初将你镇压在此之前,不是说期待着你在赎罪之后……”
“她只是信口开河,异想天开。”白澄打断道,“在她的剧本里,新……嘶,总之,现实和剧本之间的差异,你也看得到。她那些不着边际的构想,早就已经支离破碎了。我既没有赎罪,甚至没有后悔自己的所为。即便是现在,我依然可以毫不犹豫地杀死成千上万的蝼蚁。但是,我依然为自己赢得了自由。”
顿了顿,白澄的意志忽然有了外延的趋势。王洛也顺势让出了部分身体的掌控权。于是他被白澄引领着,伸手抱起了那个婴儿。
小小的,如同尸鬼一般的身体,在碰触到王洛的手的时候就忽然变得饱满而生机勃勃……并非幻觉,那小小的身体中,心脏跳动的声音格外有力。
于是王洛也不由惊讶:“这可不是幽冥之躯该有的样子。”
白澄说道:“她……虽然生于幽壤孽土,又在我被封印镇压的时候,吸纳了许许多多的怨恨。但她从出生的那一刻,就兼具了另一种特质,任凭如何打压,也不曾屈从消散。所以,我才会在这里传授给她新仙律以外的东西,甚至告诉她天之右的五州,究竟是什么样子。”
王洛问道:“这些事,不违规吗?”
白澄嗤笑:“少问些没用的问题吧,需要我回答的,我不可能回答你,而我能说的部分,你自己也猜得到……怎么样,你答应的事,能做到吗?”
王洛反问:“你舍得吗?让她进入太虚并不难,她也一定能在太虚生活下去。但是……咱们之前达成共识的前提,是我这小侄女的肉身只剩下残败的幽冥之躯,比死物更腐朽。但是,她现在却还活着。”
白澄说道:“只有在你怀里才勉强算是活着,而且也无法持久。维持她体内生机的那点特质,就只有那一点点,几百年来,无论我给她灌输多少生灵的气息,让她学习多少仙盟的知识,她都没有办法更进一步长大成人。所以我想,她活着的理由,也只是避免自己彻底滑入幽冥罢了。”
王洛沉默着,轻轻摇动着怀中的婴儿,忽然有所明悟。
“师姐,小侄女她体内这点不可思议的生机,从哪里来的?”
“……何必明知故问。”
“是秦牧舟?他……难怪你会斩钉截铁地说秦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