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艰难地挪蹭到软榻前,偷眼看看秦桑,只见秦桑神色严肃,与刚才判若两人,手里拿着奇奇怪怪的东西,一股浓烈的酒味散发出来。
慕容雪心里好奇,却明智地没有问出口。
问也白问。
秦桑只会借机羞辱她。
她不知为什么,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墨忱卿。
从她进门起,墨忱卿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他端坐在书桌前,正奋笔疾书着什么。
那样奋笔疾书的他,任谁看了也要怦然心动!
慕容雪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秦桑兑好一碗麻沸汤递给她,“喝了它。”
慕容雪慌乱回神,望着黑乎乎的药汤子,问:“这是什么?”
“药啊。你要是学过医的人,不会连药都认不出来吧?”
“我……我只是想问,这是什么药?”慕容雪结结巴巴的。
“喝就完了,我既说要救你,自然不会毒死你。更何况,我是大夫,我杀人也不会玷污了大夫的名声,用药杀人。我要杀你有的是别的法子。”
话真多。
慕容雪心里翻白眼。
她捏着鼻子,灌下了那一碗黑乎乎的药汤。
睡去前,她依稀看见,墨忱卿朝她这边看
了一眼。
也许是幻觉吧。
不,即使是看,他看的也是秦桑,不会是她。
明明已经彻底死心了,可心还是会忍不住因为他而砰砰跳。
她这真是没有救不了。
她昏睡过去,秦桑开始给她的脸缝缝补补。
她家小九可真狠,好几道伤口都深可及骨,这是真动了真格的了。
不过,没杀她已经算便宜她了。
他要当时一气之下真杀了她,她是神仙也救她不回了。
缝伤口用的是特小号的针,每一针都要细致入微,以防止留下大的疤痕到时候祛疤有困难。
这比一般的缝合手术可难多了。
起初她还能坚持,后来,后背伤口越来越疼,她汗珠子都流下来了。
墨忱卿察觉不对劲,忙走过来,拿帕子给她擦脸,“何苦来的?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我不希望她毁在你手上。她该死,可不该是死在你手上。我不要脏了你的手。”
墨忱卿无奈地轻叹一声,“早知道,我当时该一剑结果了她。”
“你呀……唉,放心吧,一会儿就结束了。”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秦桑才结束了手术,后背疼得已经直不起来,墨忱卿将她抱起来,
放回床上,心疼得说话都急了起来,“陆南,赶紧把那个女人弄出去!”
陆南不敢耽搁,喊了个帮手,连软榻带人都给抬了出去,特意安排在了离墨秦二人房间很远的一个房间里。
啧,看世子的样子,恨不能立即就手刃了她,哪里敢放近处?
这要是给弄死了,世子妃的心力岂不是白费了?
秦桑又休养了两天,才渐渐好了起来。
墨忱卿手边的工作已经完成的差不多,该杀的杀该斩的斩该送上京的送上京,该安置的安置,种种都是做得滴水不漏。
前面还有很多地方等着他,他毕竟不能在这个地方耽搁太久,几日后,他推荐了一位官员暂代乐州刺史一职,把所有工作都交接完毕,准备启程了。
启程前,陆南找到他,把书房的门都关的严严实实的。
“怎么,有事?”
“嗯,最新的消息,咱们下一个要去的州府炎州,被叛军占领,太子和定王府博斐世子围了城,只不过,不少人染了疫病,他们兵力减弱,也不敢强攻。”
墨忱卿听完,从书架上拿了一份舆图,摊开查看,“有没有可以绕道的地方?”他问道。
陆南摇头,“有
肯定是有的,往西是镜州,那里疫病只是散发,并不需要咱们过去,过了镜州,是山区,全是高山密林,覆盖百里之广,我们要翻山越岭不说,翻过山岭还有一道大川,全程都是急流险滩,舟楫难过。其余方向上,都要过境炎州。”
墨忱卿指着舆图,道:“往回走呢?”
“倒也不是不可以,就是要费很多时间,要绕过两个州府,还要行一大段水路和山路。”
墨忱卿望着舆图,沉吟良久,最后,手指落在舆图上,点了点,“那就去和太子他们见个面吧。”
“可是……那样的话,我们岂不是要参与他们的平叛行动了?”
“也不一定要参战,我们可以观战。”
墨忱卿嘴角轻勾,嘲讽道。
陆南道:“那属下去准备启程的物资。”
“去吧。”
陆南刚走不久,墨林就来了,“世子。博斐世子差人送了封信来。”
信呈上,墨忱卿打开阅览,未出所料,信的内容是求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