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陆南满心感激,立即去办事了。
墨如海傍晚的时候又过来一趟,还带了一些补品来给秦桑补身子。
这位儒雅绅士的代城主,无论是什么样的处境,都很能屈能伸。
墨忱卿请他去了书房,先是询问了他二婶的身体状况,得知已经不再高烧,棒伤也在恢复中,很是欣慰。
墨如海道:“忱卿,昨天晚上是我差人来请秦大夫的,出了这样的事,我十分抱歉。”
墨忱卿神色里看不出情绪,他道:“我想二叔也不愿意发生这样的事。只不过,二叔,那些人埋伏在我们去墨府的路上,而且不像是临时行动,若不是有内鬼,这都说不过去。事情过去一天了,不知二叔有没有查出些什么?”
平平淡淡的口吻,甚至都不算是质问。
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钉子,将墨如海往罪人的柱子上钉!
墨如海一脸歉疚地叹了一声,“你这么想不怪你,我也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会不会有内鬼,我派了人去查,但没有查出什么端倪。忱卿,会不会有人盯上了你,一直在伺机而动?”
“当然,不排除这个可能。我从京中出来,经历
了好几次的刺杀,最严重的一次,差点丧命,当时正是阿桑救了我,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昨夜也是,若不是阿桑挡在我前面,替我挨了剑,我现在也可能已经受伤了。”
墨忱卿一双眸子深邃不见底,注视着墨如海,“打了那么久也没有人出来管管,若不是我的人及时赶到,我也许已经命丧当场了。二叔,算上在遇到阿桑之前遭受的一次刺杀,我在墨州,一共遭到三次刺杀。这么多年了,二叔,你把墨州经营得,很好。”
他说“很好”两个字时,充满着讽刺意味。
墨如海面色更加愧疚,“忱卿,二叔能力不足,出了这样的事深感愧疚。但二叔绝不是故意不施以援手,你可是咱们墨府世子,墨家未来的掌舵人!二叔若是提前察觉到有人要对你不利,便是拼了命也会护着你的!”
墨忱卿目光深邃莫测,嘴角似乎还挂着若有还无的笑意,“嗯,我相信二叔的话。您呢,自幼喜欢宅在家中,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也正因为如此,皇上才派了您来守墨州。图的就是一个秉性文弱好拿捏。二叔在墨州城这些年,
表现的无功无过,分寸刚刚好,连皇上都信任您欣赏您,可谓是为咱们墨家的稳定起到了关键的作用。我还要替父王、替墨家,多谢谢二叔呢。”
墨如海从他的语气里并没有听出讽刺的意思,也没有从他脸上看出来任何不忿,不好揣测他说这番话的意思,刚要开口说话,就被他抢了话头去:“哦,对了,二叔,这事儿,依您的心性,查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便由我来接手吧。”
墨如海面色微变。
他这侄儿,当真是不太好对付的。
这能怪谁?
是他先示弱的。
“可是……忱卿,你不是要回京面见圣上复命的吗?回来也有几日了,是不是该启程了?”
墨忱卿神色淡然自若,“不急,总要先把刺杀我和阿桑的人给揪出来。不然,我岂能安稳回京?”
“你是不急,可皇上那边呢?忱卿,你虽然是刚立了大功,但若过于放肆高调,恐怕会惹京中那些人闲话的。”
墨忱卿勾唇一笑,“二叔久不居京城,可能不太了解,侄子在京中的名声,一向就是高调放肆玩世不恭的,让我突然做一个二叔这样恭谨细心的人,我还真是
做不到。”
墨如海叹了一声,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墨忱卿假装没看见他表情,只道:“二叔,事情就这么说定了,二叔安心照顾二婶,这边就不用挂心了。”
墨如海只得道:“如果需要人手帮忙,你尽管说,二叔调人给你。”
“那就多谢二叔了,暂时不需要。若将来需要,一定会跟二叔开口的。”
墨忱卿陪着笑,看样子十分真诚。
墨如海喝了口茶,问道:“那你对于刺杀你的人,有没有什么方向去查?”
“暂时还没有,刺客全都死了,一个活口也没留下,从他们的身上也没有搜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这……这岂不是如同大海捞针般渺茫了?”
墨忱卿笑笑,“是很渺茫,也很难,不过再难,我也会查下去的。”
“不会误了回京的事吧?”
“皇上也没有宣我即刻回京,我多逗留些日子也无妨。”
“哦,对了,王兄给你写了封信,寄到我那里去了,我给你拿了过来。”
墨如海拿出信,递给墨忱卿。
那信是用牛皮纸封的,蜡封好好的,没有动过。墨忱卿将信接了过去,没有立即打开看,随手
放在了桌上,道“谢谢二叔。”
墨如海见他无话再说,便要告辞,墨忱卿也没挽留,让管家将他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