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忱卿道:“未曾考取。她一未打算进太医院做女医,二未打算入官医院就职,三未打算开医馆,是以尚未考取。大昊王朝律法对闲散大夫资质没有做出硬性要求,秦桑给江修文治病,也不算违例。”
章太医眸光一厉,“但大昊王朝律法有规定,无行医资格的大夫,如果治出事,要以谋杀罪论处!未考取行医资格,怎么敢对危重病人诊治?!”
秦桑忙道:“太医说的对,本来,我也是不敢的。只是当时情况紧急,错过了时机,江修文便再无站起来的可能,所以我才斗胆一试。更何况,刺史大人让秦桑治,秦桑不敢不治。”
锅甩得明明白白。
在场的江家人还说不出什么来。
只是,江家人岂能容秦桑得了好处?当下,江家二姐便道:“太医大人,这秦桑对我们江家怀恨在心,只怕她会暗中报复,还请您给江家做主!给我们老太爷做主!”
章太医脸色不好看。
墨忱卿似笑非笑道:“太医只是治病救人的,即便是身上有品级,也不管政事,你们家刺史大人才是墨州百姓的父母官,刺史如果管不了你家的事,你还可以找刺史的上级,再不济,你们刺史大人的新岳父乃是当朝宰相,正二品大员,手握大权,这位妇人,想必是常居乡下没什么见识,拿着猪头胡乱拜庙门,也就这位太医不与你计较,若是遇上
不好说话的,你这般为难人,哼……你脑袋还能不能好好待在你脖子上,犹未可知!”
秦桑在心里咋舌,到底是豪门大户里出来的,说出话来就是不一样。
章太医此时心里也是惊诧,这少年到底是谁?说话一针见血,而且他根本就不全是说给这妇人听的,而是说给他这个太医听的吧!
而江家一众人都懵懵懂懂的,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撕墨忱卿吧,怕撕错了。
不撕吧,他好像在骂他们江家!
这小兔崽子哪里来的?真是麻烦!
章太医压根不在意江家人想什么,他道:“敢问这位公子姓甚名谁……”
“我只是一介乡下野小子,贱名不足挂齿,叫我阿九吧。”
扯到了墨忱卿的身份上,秦桑赶紧岔开话题道:“太医,我可以开始治疗了吗?”
章太医今天来就是为了要看看是哪个江湖骗子大放厥词说能治好江修文的,但他诊完脉之后,发现江修文的病情确实有了很大的好转,甚至都能往出蹦几个音节了。
章太医并不知道治病的是江荣曾经的妻子,也就是眼前这位荆钗布衣的小娘子。
他想见识见识她是如何治病的,遂点点头,“可以。老夫可以旁观吗?”
秦桑大.大方方允了:“还请太医多多指教,秦桑不胜感激。”
江家原本是想看太医手撕秦桑的,怎么话没说几句,两人都客客气气的了?
这太医还是他们江家新媳妇带来的人吗?!
不行,这事儿一定要报给他们家大人!
秦桑给手消过毒,给银针也消过毒,开始施针。
她屏气凝神,手指动作稳似泰山,一根根又细又长的针插入江修文头部的大穴要穴,取穴极准!
章太医下意识开始记那些穴位,记到一半,他意识到这种类似偷师的行为挺可耻的,想撇开眼睛不看,却又馋那技术馋得要命,舍不得移开眼睛。
秦桑下完针,向章太医看过来:“我师父就教了我一遍,便云游去了,章太医,您看,我刺的穴位可都还准?”
像这种可以作为传家宝传承的医术,一般都是很忌讳被别人学去的。
他看不透秦桑是何用意。
她这手法,太医院国手怕都没有能出其右者,又何须请教?
若不是请教,又是为何?
“太医?”
秦桑又唤了声出神的章太医。
“啊,准!准得很!”
秦桑笑笑,“准就好,我还一直担心不准。人命关天,可容不得半点失误,您说是不是?”
章太医虽然是被派到沐然身边的太医,但人品不算差,今天被秦桑完全折服了,情绪激昂地说道:“说的好。就凭这几句话,你都可以当得起一个好大夫之名!”
秦桑十分谦虚:“过奖了。师父曾教导秦桑,做大夫的,手中握着病患的生命与希望,要永远怀着敬畏之心。”
江
家人面面相觑,这……怎么还相谈甚欢了?
那老太医居然还激动得脸红脖子粗?
这啥情况?
秦桑……不就是他们江家一个顶不值钱的下堂妇吗?!
聊着聊着,章太医就开始关心起秦桑的身体来了,“秦姑娘好像是染了风寒?”
“是,这几天天气实在冷。”
“那要多注意了,老夫听说墨州这地方到腊月里天寒地冻,极冷极冷。”
“是,您老也提前做些御寒准备。”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