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午后,袁塑成与宁琼划着一艘小舟沿河而下,到了一处草堂附近,本地人南岸一座山头儿叫做放凤山。
宁琼是极其喜欢这些个古时遗址的,到青椋山之前,她已经去了好些地方,三山五岳走遍了。还去了江南几地,特别是有古时文人墨客留下诗篇的地方,她最喜欢。
结果今日随着袁塑成沿河而下,他才知道原来当年那位诗中圣人南下逃难,也曾路过此地,并留有诗篇。
两人都是清溪阁再传弟子,都是一峰之主的首徒,袁塑成也得了刘景浊传信,有事不必隐瞒宁琼。
所以靠岸之后,袁塑成指着南边放凤山说道:“这个年不好过,方钱谷跟陈掌律都不在,山中能打的就邝乐跟高尚,他还三天两头不着家。”
宁琼问道:“不是还有个阿达么?我听高先生说阿达打架很厉害啊!虽然看起来也才是个金丹修士。”
袁塑成一愣,随即一笑:“阿达那不是厉不厉害的事儿了,护山供奉,不能轻易出手。我只是说,这个年头儿,万一来两个登楼登山,我们就没法子了。灭洲城那边,顾剑仙不容易脱身,陈掌律是武道中人,人在几十万里之外,没那么容易赶回来。”
宁琼看向身边其貌不扬的年轻人,问道:“能不能直说?学刘景浊作甚?”
说话而已,开门见山不好?非得提前铺垫这么多?是想着我得知那个具体事情之后会满脸惊讶吗?
于是她率先露出惊讶表情,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吗?”
袁塑成略显无奈,轻声道:“山上人看似人人都很闲,其实大家都很忙,你上次见林沁灵星是什么时候了?山主安排她们姐妹在渡口,是因为龙丘家的人早晚会走的,她们以后得做渡口管事。还有杨姐姐跟关姑娘,虽说只是看铺子,但他们是起到门房作用的,凡是客人,几乎都会先去青白客栈喝一碗酒才会登山。舒珂更忙,一个人照顾一座仙山,如今那座山头儿培育的各式仙草初长成,她花了不少心思。魏薇现在主要照看坊市酒铺,但其实也是在坊市中的一双眼睛。”
这些都是女将。
袁塑成又说道:“罗杵被征调到了军中,立功不断,已经是从四品了。我师父在外边帮方家坊市布局,山主、苏崮,如今身在拒妖岛。在山上的,邝乐不着家归不着家,但他没闲着。看似最闲的高尚,实则有两道分身常年在外。”
宁琼冷不丁问了句:“赵长生跟张五味怎么说?都是金丹修士了。”
袁塑成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得说道:“你也得有事做。”
宁琼直翻白眼,没好气道:“扯这么多,直说不行吗?难不成你怕我缺心眼儿,见别人都很闲就不愿意做事儿了?你小子也太看不起人了,虽说我不喜欢刘景浊,但我的名字写在了青椋山牒谱之中,在其位就要谋其事,打工而已,我白吃俸禄啊?赶紧说什么事。”
袁塑成深吸一口气,指着放凤山,沉声道:“放凤山在迟暮峰东南、箕风山东北、花草山正北,你得选一座山头儿,盯着放凤山。”BiquPai.
宁琼不解,“盯着放凤山作甚?”
袁塑成沉声道:“但凡有异动,就得护着周先生,明白吗?”
宁琼百思不得其解,“护着周放作甚?难不成他周放要放凤于此山?”
说到这里,宁琼一愣,哎!这名字取的。
此时袁塑成传音一句:“只要不危及周先生性命,他愿意放,我们不拦着。但若是有性命之虞,无论如何都得拦着。”
听到这里,宁琼讪笑一声:“我就是个初入元婴的小修士,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袁塑成笑道:“山主指名道姓要你守着,他反正很看得起你。”
还有两人已经西去化马县,元婴修士魏薇,炼虚妖修高尚,当然了,他还有一个百节的名字。
说水能克火,但火要是太大了,水也就克不了了。林能固土防风,但风太大也不行,孤木就更不行了。
算起来,山上修士之中,除了龙丘棠溪跟刘景浊,也就百节与魏薇相识最早了。
有魏薇在,都不用御风驾云,简直是风载着二人前行,百节那个羡慕啊!
这趟是魏薇喊着百节去往化马县的,因为那棵化马神树前不久结成金丹,居然瞒过了景炀五龙卫。
若非这些年来邝乐在这方圆经营,恐怕青椋山也发现不了。
近在咫尺,胆敢隐瞒境界,不太寻常,魏薇便喊上了百节一块儿去瞧瞧。
百节一脸疲惫,轻声道:“不用如此担心的,虽然大家都不在,可咱们山上起码还有俩炼虚跟一个堪比登楼的阿达么?”
但魏薇不这么想,毕竟是一国公主,脑子还是好用的。
她沉声道:“你不觉得事情来得太巧了?方杳木东去豫州,陈掌律北上积风山,咱们山上可真就只剩下一帮女子了,是最薄弱之时。换做你是别有用心之人,会不会借助此时用点儿小动作?”
百节点了点头,其实心中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