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处包子铺已经摆出来一块儿牌子,上面写着,“林禽不得入内,进来就打死。”
刘景浊嘴角抽搐,喊道:“老廖,至于吗?”
包子铺掌柜瞪大了眼珠子,“乖乖!去年吃的萝卜馅儿差点儿吐出来,你说至于吗?”
其余铺子瞧见这个,有样学样想,很快一条街门口都齐齐摆上了牌子。
也是没谁了,他林禽是拒妖岛上头一个有着待遇的。
今日起,林禽便是岛上最有名的几个人之一了。
刘景浊这才笑着走去吕火丁那边,笑问道:“真扎辫子了?”
吕火丁黑着脸反问:“真喜欢少女?”
来,互相伤害!
我跟你刘景浊不做敌人已经很好了,反正朋友是做不成的。
他拿起酒壶缓缓往北走去,可有些王八蛋已经给自己起好了外号。
“小花辫儿?”
怎么没人给他刘景浊起外号?
不对,有的,中土刘贼。
最近刘景浊来到街上,总是喜欢去一处面馆,也是中土修士开的,已经二百余年了,拒妖岛上最不缺的就是百年老店。
面馆生意从来不好,因为他的铺子里不让喝酒。
拒妖岛的铺子,不让喝酒,去的人还能剩下几个?
之前有人问刘景浊,为什么这十几个铺子掌柜不用上战场?刘景浊给的答复是,等到这些铺子都要关门了,那咱们就得准备死了。
就跟刘景浊这道符箓替身每日来此一样,给大家心里一份安宁而已。
中土修士开的铺子,一直有个常客,中土荆浴佛。
刘景浊坐下刚要了一碗麻什,没过多久,荆浴佛便走了进来,要了碗云吞。
吴国越国那边的吃食,荆浴佛是越国人,如今景炀王朝的化州翔龙县人。
越国多剑客,他也是剑客。
很快刘景浊的先端了出来,掌柜以方言说道:“俺头一次做,凑活吃,不中也没法子,就这手艺。你看,他那个扁食,我做的次数多了,手艺也就中了。”
荆浴佛说的也是方言,听得掌柜一头雾水。
“老荆啊!俺俩还是说官话吧,恁那儿方言,真辨不来。”
刘景浊哈哈大笑,“马明,他是说,那是云吞,不是扁食。”
掌柜名叫马明,他一脸诧异道:“这你都听得懂?”
刘景浊点了点头,“我少年时在斥候队里,有个常康县人,听多了也就会了,中土各地方言,几乎都能听懂,唯独闵海那边的方言,死活听不懂。”
荆浴佛转头看向刘景浊,说官话也是翘在舌尖上的。
“景炀王朝没有常康县这个说法儿吧?”
刘景浊点了点头,“是没有,平定越国之后,一直是岭南道南海郡治下。”
荆浴佛轻声道:“你应该知道,我祖籍是如今翔龙县,但长在常康的。”
马明见气氛不对,赶忙打岔道:“都说老乡见老乡来那个两眼泪汪汪,恁俩咋个要打起来啊?”
刘景浊一笑,再不言语。
荆浴佛很快吃完,丢下钱就走了。
马明边擦桌子边说道:“殿下,咱景炀灭了人家的国,说话留点儿面子,你那句平定越国多少有点儿扎人了。”
刘景浊笑道:“不提他,你是汝南人?此前一直没问过,你怎么来的拒妖岛?”
马明摇摇头,笑道:“陈芝麻烂谷子,提他作甚?反正我跟景炀王朝差不多大岁数,喊你殿下亲切些。”
刘景浊叹息道:“有同乡,到底是亲近。不瞒你说,岛上奸细极多,找又找不出,我是焦头烂额。娘的,你说这帮龟孙儿,放着好好的人不做?非要给妖族做事?”
马明一笑,“那是挺龟孙儿的。”
刘景浊吃完最后一口,叹息道:“其实,我挺愿意再给那些人一次机会的,起码别死在人族手里,死在战场上,赎罪去最好。”
马明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殿下还是仁慈。”
刘景浊擦了擦嘴,放下钱,起身往外走去。
走到门口,他忽然停步,语气略显无奈。
“可惜啊!仁慈会被人当做是软弱。你说,那些人连当牲口都愿意,为什么就不愿意为人族而战呢?”
马明有些失神,呢喃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吧,像陈黄庭一样,人族这边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了吧。”
刘景浊转过头,对着马明一笑。
结果出门时,他瞧见吴业拿着新写的牌子往外挂。
刘景浊隔着老远就开吼:“你挂这个干什么?”
吴业板着脸,“我没胃肠吗?”
刘景浊竟是无言以对。
不过最终,酒铺还是取了那个牌子。
其余铺子即便写上林禽与狗不得入内都行,但酒铺不行,绝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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