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龙丘棠溪了解自己,她已经猜到了刘景浊想干什么。
无非就是想把朽城那边的布局提前惹出来,用在他刘景浊身上,免得日后别人踩进去。
刘景浊甚至不敢告诉龙丘棠溪,只要愿意低头去接过佛门机缘,他就有可能在重返登楼之前找回那段记忆。
重返登楼,五十岁前能做到恐怕已经极好了,现在刘景浊就是想着,能在四十岁左右,炼气士踏入炼虚,武道境界再开一花。
直至黄昏,日头从背后洒来,刘景浊忽然取出一壶白簿,十二两的酒壶,不足一斤,大口饮尽。
战场上,数倍妖潮涌向三处战船驻地。
刘景浊本想说什么,但忍住了,没开口。
而二楼那边,杜神瞧见数倍于之前的妖潮涌来,立即开口道:“神游一下的炼气士,退回到战船以东五百里处,将妖潮分散开来。”
刑寒藻转身对着柳初言说道:“让戍己楼前的战船全部开赴战场,分做两队,一队十五艘,到中岛西南、西北各千里处。”
“龙丘白雨、东方疾临,将备战的百支队伍拉到前线去吧。”
杜神又开口说道:“传信龙丘棠溪,务必拦下龙伯国巨人。”
中岛那边,算是停止轮休了,数千人像是风刮起的沙子一般,前仆后继涌向战场。
刘景浊咧嘴一笑,一步跃下城楼,单手将其抬起,扛着城楼御剑四千里,重重落在那道“鸿沟”前。
又来了。
但这次妖潮并未直直冲来,而是被一座城楼分成两半。
刘景浊转头看向正前方,换了新兵刃的巨大身影,正狂奔而来。
龙丘棠溪瞬身至此,将山水桥丢回给刘景浊,没好气道:“自己什么境界,没点儿数儿吗?”
刘景浊接住山水桥,笑着说道:“这不是有你吗?”
两人相距百里而已。
一道有如冰雕一般的千丈法相凭空出现,海上瞬时间寒风凛冽。
邓恶风御剑落在城楼,皱眉道:“我们二十登楼,对方怕是下场了近四十了。”
刘景浊轻声道:“不用管我,你去忙你的。”
邓恶风皱眉道:“确定?”
刘景浊点点头,“至多重伤,死是肯定死不了的。”
下一刻,海面凭空出现一头手持双手长剑的黒猿。
“呦!人不少啊!”
邓恶风拔出长剑,迎面而上。
“新来的妖王,头一次下场。”
刘景浊无动于衷,双手各提一剑,看着龙丘棠溪与那巨人的打斗罢了。
他提醒道:“不要越线太远,留点儿力气。”
龙丘棠溪其实很轻松,虽然无法重伤那巨人,但只肉身强悍的龙伯国巨人,一样无法伤到她。.
“你还在等什么?”
刘景浊轻声道:“等戍己楼那两个孩子发号施令。”
话音刚落,剑光也来了。
一句话,后撤千里。
刘景浊立刻抬起城楼后撤,片刻后将城楼丢在妖潮之中,砸死了大片妖兽,
居然无事?
对面城头,司阍玩味一笑。
建造战船,我们哪儿有那个心思?用得着?逗你玩罢了。
城楼以东三百里,海面忽然凭空出现十几艘战船,是妖族那边修建的战船。
有人破口大骂:“狗日的陈黄庭啊!”
骂人的是邓饮墨。
刘景浊耳畔传来声音:“我听说十年前刘见秋曾一人凿沉三搜渡船?如此战船,不在话下吧?”
刘景浊灌下一口酒,笑道:“以后传令,只说怎么办就行了,不用解释,没那功夫。”
有如十六年前,一人两剑,再凿船。
只是如今战场上的,是中土刘景浊,不是刘见秋了。
无数剑气汇聚成一道长河,半数战船还未曾放出一炮便已经沉没。剩余半数,也没撑过一刻钟。
到底是小船,不禁打。况且妖族那边也没有拒妖岛这般,有专人去护着战船。
没见过当年刘见秋的修士,个个骂娘,说你刘景浊还是在海上好,看着都爽利,娘的天天躲在惜命楼作甚?
可见过当年那个刘景浊的人,都有点儿失望。
终究是不是那个跟龙丘阔比莽撞的愣头青了。
戍己二楼,刑寒藻皱着眉头,沉声道:“怎么会没有对山主的围杀?”
对面城楼的拄杖老者,与刘景浊同时说出一番差别不大的话。
司阍讥笑道:“因为针对刘景浊的布局,从来就不在海上。”
刘景浊则是自言自语一句:“不在于我?你们也不敢杀我?”
倒是龙丘棠溪身边,凭空出现一位紫衣女子。
“长得真俊啊!眉宇之间,与水神娘娘八分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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