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犬年头皮发麻,因为已经察觉到了至少十怒气冲冲的登楼修士往这儿来了。
结果,数十道雷霆已然落下,等那十人落地,雷声才至。
霍犬年哀叹一声,他娘的,完犊子了!我老霍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跟了你这么个坑货!
直到辰时,一位登楼修士,一位真境剑修,鼻青脸肿,一瘸一拐的走到了酒铺外面,吴业倒是拿出来了一壶酒,没骂人。
这等新鲜事儿,人怎么可能不好奇?
有人笑呵呵问道:“人皇带着霍狗年去偷看岛上仙子洗澡了,怎么弄成这幅熊样子?”
霍犬年板着脸,冷声道:“贱骨头啊?不挨我骂就皮痒?”
那人讪笑一声,赶忙扭头。
拒妖岛上,如今出名的事儿很多。
纸上谈兵眯眯眼,红衣骷髅疯阎罗。还有什么乐师李湖生、武魁沈白鱼。
还有人做起了诗,说什么:“惜命楼共三层,神仙都怕死。”
前几日一场棋局后,又多了句:“刘人皇棋艺无双,打仗差点儿。”
当然了,嘴比腿快霍犬年也在其中。
也不晓得这些话都是从哪儿出来的,不过听说最早都是自一群孩子的嘴里传出来的,具体是谁,无从知晓。
吴业拎着一壶酒走来,无奈道:“你这事儿干的,是有点欠揍,我没去揍你是看在你把我家檀烟照顾得还不错的份儿上。”
刘景浊抿了一口酒,苦笑道:“千年份的桃木倒也不是找不到,只是想赶在六月前带到拒妖岛,简直是天方夜谭,我需要给大家换发身份铭牌,只能出此下策。”
不细说,自然是不好说,吴业便也没有细问,只是说道:“给你出个主意,那些牌子是哪棵树做的,树上悬挂的是谁,换发之时与人说一声,至少要让拿到铭牌的人知道,这块儿小小木头,承载的哪些英灵。”
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譬如七姓桃木,优先给七姓修士换发,剩下的再去给岛外修士发。
午时前后,刘景浊返回了宅子,留下本体回屋修炼,换做符箓替身去往戍己楼。
至于楚廉,还在辛苦练剑。
本来都已经走过了,但刘景浊忽然回过头,轻声道:“明日起,去一楼吧,做事可以慢,但一定要仔细。宋元青年纪比你大,虽然只是凡人,但你要听他的,他说让你做什么,你去做什么就行了。”
楚廉连忙点头,“好!”
说好三日,刑寒藻已经拟定好了方案。如今刘景浊不太喜欢进那处屋子,人少的时候,他都是坐在山巅的。
大致翻看了刑寒藻对于之前提议的拟定,还不错,孙文惇说得对,这丫头天生适合做这种事,若是被刘小北瞧见,那就是景炀王朝下一任秋官的不二人选。
佟泠是天赋不错,学的是越女剑,刘小北也是倾囊相授,但就是没有师徒名分。刘景浊也清楚,佟泠是没机会去接手白龙卫的。
收回心神,刘景浊说道:“其实还可以再细致些。”
刑寒藻咧嘴一笑,又拿出来一份补充。
“山主,我之前研读阵法,觉得是不是能以中岛为中宫,往东西南北各延伸出去五千里,布设一个大型的九宫八门大阵?”
刘景浊哈哈一笑,越看刑寒藻是越喜欢,要不是已经有了两个女弟子,决计要挖一下孙文惇墙角的。
不过他还是耐心解释道:“一来是战场不会一成不变,布设大阵是很容易被摧毁的。二来是,如此大阵,起码需要四位阵道大宗师维持才能起到作用,暂时没那么多人手。”
刑寒藻哦了一声,低下了头。
刘景浊笑道:“可以当做是一种压箱底手段,等岛上什么时候凑够四位阵道大宗师,便可以让他们先演练,万一哪天就用上了呢?”
之后的几个时辰,那座山巅,刘景浊一手酒一手烟,虽然是符箓替身,他也没觉得浪费。
直到申时,刘景浊这才缓缓起身,收起烟杆子,丢下空酒壶,迈开步子,上了三楼。
陈黄庭东去之后,刘景浊在渔子院中坐了一夜,一言未发。他不怪陈黄庭,更不怪左珩川与邓恶风还有邓家老祖联手布设障眼法。
他怪自己,没能做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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