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看向阿祖尔,“你也不必再去教授阵法,那道阵图交给宋家,以后由宋家推广即可,在你那个朋友来之前,你负责找岛上剩余细作,你朋友来了之后,要是靠得住,我会让他上楼。”
阿祖尔点了点头。
刘景浊又说道:“东方疾临,龙丘白雨,日后负责那三支队伍的补新与练兵。龙丘阳厉四月初一随中军上阵,东门笑酒暂时先随南军上阵,霍犬年还是与北军上阵,在我补全剩余三个座席之前,先这么安排。”
顿了顿,刘景浊轻声道:“寒藻跟元青挑人吧,六月之前给我推荐人选过来,天下大会之后,我会开三楼的门。”
“对了,去张贴告示,就写戍己楼陈黄庭叛逃,此后战场相遇,不必再以同族相待。你们也是一样,没人逼他,邓欢那件事只是小事而已,他不想做人,我们也不必当他是人了。”
说了句散场,刘景浊率先出门,去了外边儿山巅。
黄昏时,刑寒藻返回宅子,楚廉就蹲在海边等着。
少年人皱着眉头,问道:“真的吗?”
刑寒藻只点了点头,“真的。”
楚廉猛地起身,抓起地上的剑使劲儿丢去了海里。
此时刘景浊缓缓落地,冷声道:“去捡回来,我只说一遍!”
…………
朽城一处宅子里,足足一天一夜,直到这会儿才停下来。
陈黄庭沉吟一声,翻身躺在了床上,狂喘着粗气,胸前伤口还没有愈合。
他扭了扭脖子,抬手抓住一团柔软,冷冷开口:“我要你来的时候你就得来,相信我,在那老狗眼里,你的所谓贞洁,一文不值。”
红酥面无表情,行尸走肉一般躺着,任由蹂躏。
可那只手忽然一用力,疼得她一皱眉,紧接着就听到身边披着人皮的真正畜生开口:“我在问你话,怎么?等着我娶你吗?我是对人族很失望,不代表我会对一个玩物动什么真心,虽然这也是我的开天辟地头一次。”
红酥颤声道:“你如愿了,东西呢。”
陈黄庭这才一笑,缓缓起身穿衣裳,收拾好了之后,这才取出阵图丢过去。
“我说话算话,你去交差吧。”
等人走后,红酥一把扯来被子蒙过头,声嘶力竭一声喊,之后便是呜咽。
某些事,人与妖没有区别的,妖不是兽。
片刻之后,红酥强忍着剧痛,起身穿戴好,又吃下一粒丹药,这才瞬身去往城楼。
红酥今日,脸色极其难看。
递去阵图,红酥声音极其冰冷:“东西拿来了。”
可司阍只是看了一眼,“你被骗了,我要的不是这个。”
红酥当即身子一软,还没说出口,就听见司阍说道:“算了,你跟陈黄庭一块儿去那处洞天修炼吧,等到他什么时候愿意把我要的东西拿出来,你什么时候回来。”
红酥整个人瘫坐在地,声音发颤:“司阍,饶了我行吗?”
老人随手丢出一本功法,淡然道:“算是损耗你甲子功力的补偿,反正已经成了陈黄庭的人,还怕什么?陈黄庭的天赋,我不觉得比玄衣差多少的。红酥啊!我早说过,我们是畜生,你怎么不懂呢?畜生是没人性的,你有是你的事,反正我没有。”
女子凄惨一笑,捡起功法,手捂着领口,踉跄着往城中走去。
上次,这次,城楼上,一直是有别人在的。
端斋、玄衣、兰岩鹤,他们都在。
可无人有半句帮红酥的话。
临下城头,红酥咬着牙,沉声道:“在此之前,我想下场杀人!”
老者淡然道,“随你。”
红酥转过身,惨笑道:“我原以为,夺取九洲之后,我们就可以像人一样了。”
司阍连头都不转,“永不会的,妖就是妖。”
红酥依旧不死心,“你甚至都没怀疑过他是诈降?”
老者冷冷开口:“我不管他什么想法,我只需要拿到我想要的。”
红酥惨笑着转身,呢喃不止:“有了一颗人心之后,人族好的没学来,烂的是一样不差啊!”
她实在是不愿再进那处屋子,鬼使神差的,就去了城池下方的水牢。
从八荒流放过来,即将去送死的妖族书生,就关押在此。
红酥走入地牢,撵走了守卫,笼子里关着个被折磨到不成样子、身上儒衫早就破烂不堪,但依旧死撑着不肯化作原形的家伙。
红酥轻声问道:“你觉得,你们是人是妖?”
笼子里那道身影,声音极其沙哑。
“先……先生说,想做……人,就是人。”
返回路上,红酥双目无神。
陈黄庭说他对人族失望,现在,我对妖族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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