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白小豆跟姜柚各自一道红巾,轻声道:“长公主,青莜公主,你们是重孙辈儿,得戴红。”
姜柚后知后觉问道:“青莜是叫我?”
刘景浊也转头看了一眼赵坎。
这位景炀王朝的皇帝明显是带着气,他冷声道:“二哥不当皇帝,王爵也不要,你的徒弟就都是公主。大哥的徒弟也一样,也封侯了,长大了会封王。”
尚未昭告天下,但已经封了余暃雪山候了。
而白小豆的长公主,其实争议极大,还是赵坎在朝会摔了茶碗了才吓住了一众臣工。
其实打从前几朝,长公主得是皇帝姊妹才能有的称号,但赵坎就是要封白小豆为长公主,满朝文武是真没法子。
所以后来那些个文官只得自个儿给自个儿找台阶下,便翻阅史料,查到了最早的长公主,其实是皇帝嫡长女,或是有大功的公主。
可白小豆不是赵坎嫡女,甚至压根儿不是皇室身份。后来实在是没法子了,便只能对外宣称,白小豆是太上皇认的干孙女儿。
至于姜柚的青莜公主,那赵坎要怎么封都行,反正有没有封地。
片刻之后,门开了。
婢女颤颤巍巍走出来,泪流满面,并无哭泣声音。
赵炀手臂微微颤了颤,紧接着便双膝跪地,沙哑道:“娘,走好。”
赵炀背后,从左到右依次是余恬、刘景浊,赵坎。
皇帝在这里就不是皇帝了,只是老三。
龙丘棠溪没跪,姜柚不跪,余暃也没跪。
要跪在这里到次日太阳升起,两个孩子遭不住的,跪着跪着就睡着了。可即便就这么睡在了青石板上,也不能送回去的。
这是规矩。
一直没人说话,直到后半夜时,赵炀才忽然说道:“老三,守孝之事就罢了,西征大月刚刚开始,你戴孝上朝吧。另外下一道旨,停灵三月,然后把太皇太后葬去朝歌吧,我知道她想回去。”
赵坎点点头,轻声道:“好。”
赵炀又说道:“老大老二有孝在身,三年之后还孝吧,别留在长安了,太阳起了就走吧。”
余恬跟刘景浊齐声道:“好。”
再也没有多余言语了,父子四人好像并没有多么悲伤,言语都很平淡。
姜柚他们即便是没有跪,也没有离开。唯独龙丘棠溪没有戴孝,姜柚都在额头上绑了红巾的。
赵坎忽然问道:“爹,许不许窦家那边戴孝?”
赵炀点点头,“要许,让颜敬辞给窦琼传信,让她回长安守孝。另外让吏部把窦成召回来,也守灵三月吧。”
窦琼在南边那座燕巢宫,如今是个凝神修士。窦成早就是一方太守了。
等到次日清晨,眼光洒落,权忠赶忙过来要搀扶赵炀。
可太上皇死倔死倔的,不起来,非要让后辈们先走。
没法子,权忠只好先招呼刘景浊他们离开。
头上系着的白带子,一时半会是拿不掉了。
皇帝出门之后扭头儿就走了,也不晓得是不是因为一晚上没睡的原因,赵坎眼珠子通红。
余恬与刘景浊对视一眼,刘景浊轻声道:“这小子是不是觉得当了皇帝了,我们就不敢揍他了?”
皇后娘娘苦笑着说道:“大哥二哥就别惹他了,削爵位的事儿,他都气了两年多了。”
两人自知理亏,便也没多说什么。
走出来之后,三兄弟先后带着家眷到了那处院子里。
风苓与龙丘棠溪头一次见,一个背剑一个背金锏,都是一洲天骄。
白小豆跟余暃也好久没见了,但她跟别人不一样,有点儿没心情叙旧。
少女进了院子之后就坐在了墙角,闷声不语。
其实她有些生气,可以说是很生气。
无论如何,太皇太后对自己不错的,屁多多就是她送的。
师傅不是总说死者为大吗?那怎么亲人去世了,你们三个反倒没有半点儿伤心,还有说有笑的,还喝起了酒。
越想越气,越想越替太皇太后委屈。
还是龙丘棠溪小步走了过去,抬手按住白小豆的脑袋,轻声道:“你不懂,你师父也好,皇帝跟余恬也罢,都伤心。但你让他们怎么办?徒弟儿女都在呢,当着你们的面嚎啕大哭吗?”
白小豆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个瞬身起来,撒丫子狂奔往后宫,越跑越快,没人敢拦,也拦不住。
白小豆走进院子里,果然太上皇还跪着,在不停抽泣,也在不停呢喃。
白小豆本来想往前走走,可她听见了一句话,泪水一下子就止不住了。
“我这辈子就恨你两件事,第一件事是非让我做皇帝,你亲儿子想做皇帝,我又不跟他抢,为什么要用我的江湖梦换皇位?第二件事,是小葱花终于来找我了,你死活不答应她来做皇后。”
顿了顿,赵炀哽咽道:“可是,娘啊!我打小就被你抱去了,是你养大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