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刘景浊开口,老人忽然转过头,直视刘景浊,沉声道:“人情我都还清了,以后你要是明白了一些事,能不能麻烦你告诉个姑娘一声,左衡川不是胆小鬼,已经找了她足足三千年了,认识左衡川的她。”
刘景浊大惊失色,不敢置信道:“你是那个渔子?”
九洲有三子,安子秦腔,舟子陈桨,渔子左衡川。
安子剑术通天,舟子拳法最高,渔子卦师第一。
左衡川轻声道:“就当帮我一个忙,要知道,我算了千年之久,几乎断绝了开天门的可能,才明白了一些事。在你的未来,一定一定要帮我带到这句话。”
刘景浊无奈一笑,“前辈,总要告诉我给谁带话吧?”
老人面色复杂,轻声道:“以后你就知道了,我怕我说出来,有些事就会变了。”
三千多年前,有个在海边儿摸青蟹的少年人,瞧见了个只一眼就忘不掉的姐姐。后来少年人跟在那个背剑女子身后,询问道:“你能不能教我剑术?”
那女子撇撇嘴,开口道:“我的剑术,我师叔都学不来,就凭你啊!教你偷东西还行。论偷东西,我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把我逼急了,我连自己家都偷。”.
那个女剑仙领着少年人走了几年江湖,也不知怎的,就凭空消失了,就好像从未在这人世间存在过一样。
所以少年人后来成了卦师,就想算到她究竟去哪儿了。
刘景浊有些无奈道:“那万一错过了怎么办?我都不知道是谁啊!”
左衡川笑道:“放心,不会错过的。对了,我此去归墟就不走了,有我做军师,八荒那边儿的妖族,不足为虑。我知道你要做什么,就当是让你欠我一个人情吧。”
刘景浊缓缓起身,抱拳道:“晚辈一定将话带到。”
老人笑着摆手,示意刘景浊坐下,又要了一壶酒,喝下之后才说道:“甲子之内,九洲必定要有一尊中土之灵出现的。我可以告诉你,景炀许经由的谋划,必定是一场空,因为中土之灵,不会是龙。即便浮屠洲那个丫头成功化龙,她也坐不上那个位子。至于谁能坐上那个位子,我也算不准,不过那头应运而生的麒麟与你家徒弟手中的灵犀,可能性最大。”
瞧见刘景浊皱起眉头,左衡川只淡然说道:“我是卦师,合道卦师,一头通天犀而已,还算不出来?”
刘景浊无奈道:“前辈就不怕因果?”
左衡川一笑,“怕呀!这不,为了找到她,我此生已然是无望开天门了。”
刘景浊刚要开口,左衡川便摆手不止,“别介,你,我不敢算,我怕当场暴毙。”
见刘景浊有些失望,老人只好说道:“你不是喜欢打比方吗?我也给你打个比方。你刘景浊的人生,云里雾里,前路不明,就好似一团绞缠在一起的线团,压根儿不知道线头儿在哪儿。”
天下第一的卦师都是这般言语,刘景浊还能说什么?
只好笑着说道:“前辈先去,刘景浊很快便到,不平妖祸不返乡。”
左衡川抿了一口酒,冷不丁询问道:“你是个剑客,那你知不知道,斗寒仙剑洲的仙剑,是哪一把仙剑吗?”
从前的斗寒洲,一洲之地,遍地剑修,所以有个仙剑洲名号。
刘景浊也喝了一口酒,轻声道:“龙丘棠溪拿到那柄剑时,我觉得是那柄剑。现在嘛,我觉得,所谓仙剑,说的应该是剑客吧?”
老者缓缓起身,微笑道:“聪明,老夫去也!”
刘景浊赶忙问道:“前辈,那个小红鱼?”
早已不见人影,刘景浊只听到有人言语:“就像现在这样,都看不见她就行。”
刘景浊只好点点头,应下这稀里糊涂的事儿。
中土那边麒麟现世,九泽水患平息,刘景浊已经知道了。那个中土之灵,按照许经由的意思,是要让浮屠洲那位三千年一遇之天骄在某个关键时刻到扶舟县天井山鱼窍峡,钻入黄龙潭化龙。
可今日左衡川却是说,中土之灵,龙属无望。
唉!这渔子,也是个痴情人,一个人找了三千年了,如何能不痴情?
江风拂面,略带些温热,草鞋青年于水面狂奔过江。
悖召国京城,张灯结彩,一幅过年气象。
刘景浊换了一幅读书人模样,走入一间客栈,要了个三楼屋子。
过年钱客栈涨价,一间屋子只住两晚,刘景浊掏了都快六百枚铜钱了。当然没有那么些钱,付了些碎银子而已。
放好箱笼,刘景浊走下楼去,与客栈掌柜打听了哪处酒楼饭最好吃。
那个中年人掌柜爱答不理的指了指西边儿,开口道:“皇宫里饭最好吃,吃去。”
刘景浊只好扭头出门,自个儿去找。
中年掌柜暗骂一句有毛病,我家没吃的吗?
毕竟是一国京城,年关将至,巡城兵马一队接一队,但凡有些瞧着不那么像好人的,都得过去询问一番。
但路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