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浊落座主位,确确实实也是元婴境界,可事实上,来的只是一道符箓分身。
在场众人,即便看得出,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桌上有外人,不好说什么,便只是吃饭。
刘景浊举起酒杯,说大人喝酒小孩儿喝甜胚子,热热闹闹过年,今晚上大家一起守岁。
白小豆虽然笑的很开心,但刘景浊知道,桌上一个肉菜都没有,大家太照顾她,反而让她觉得,因为她一个人,大家过年都没有吃上肉。
饭桌上陆续离开人,陆青儿跟袁塑成带着白小豆,三个不算大的孩子在河边放烟花,今夜没什么忙的,几个男的坐在饭桌上喝酒,女子便坐了一排在门口,看着被烟花映红的天幕。
方才饭桌上,刘景浊并未主动与姬闻雁攀谈,这会儿喝了几杯酒,刘景浊主动走过去,敬了酒,轻声说道:“舅舅要是不想回去,留在青椋山就好,我给你养老保。”
上山数月,这个佝偻汉子始终深居简出,言语极少,不合群似的。
可这一声舅舅,还是让他抬起头来,握酒杯的手掌都抖了抖。
一碗酒大口闷掉,姬闻雁沉声道:“对不住,我本事太小,没能救下你娘。”
刘景浊帮着姬闻鲸添酒,轻声道:“只要去了,我就当您是舅舅。先前实在是处于紧要关头,这才没有第一时间出来见您的。”
至于姬闻鲸,呵呵,他当的起舅舅二字?
姬闻雁又灌了一口酒,苦笑道:“我被人打断了脊梁,这辈子都直不起腰了,没什么好帮你的。总之,下次姬闻鲸要是还敢对你出手,我跟他拼命。”
就因为这一声舅舅,拼命,值了。
其实话也没说多少,姬闻雁喝酒一碗接一碗,很快就醉了。刘景浊把他扶回客邸,偌大的新宅子,就一个人住。
刘景浊转身走出门,忽然就听见屋子里有人嚎啕大哭。
“景浊啊!对不住。”
刘景浊挤出个笑脸,轻声道:“我娘还有个家人,我很高兴。”
下山路上,池妖妖等到刘景浊,开门见山道:“我师傅说你要给我个东西,我等不住了,想回长安。”
刘景浊只说让他去落冰潭,便瞬身去了客栈那边。
毕竟只是个符箓分身,哪儿有本事分出一缕火焰来。
客栈二楼,许临提着一壶酒,痴痴看着白舂,嘴角都要咧到眉头处了。
刘景浊瞬身落下,对着许临微微拱手,笑着说道:“其实许先生不必这般委屈自己,只需要找到耿季,让他亲手写一封聘书,许先生便不用再担心自身阴气伤到那些个孩子的。”
毕竟是个鬼修,若不用些手段,极其容易让书院那些个孩子沾染阴气。虽说孩童阳气足,却也禁不住一个元婴鬼修长久浸染。所以许临就想了个笨办法,他找张五味求了一道符箓,有那道符箓在,孩童无虞,可他许临便得吃苦头了。
许临作揖道:“刘山主,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留在这儿,给她挡灾而已。”
挡灾?刘景浊无奈一笑。
一只妖一头鬼,谁给谁挡灾呢?
刘景浊好奇道:“所以说,白姑娘身上那道禁止,真跟你有关?”
许临苦笑道:“是前尘旧事了,但是,我欠她的。”
刘景浊点了点头,没有多问,走去了一楼酒桌边儿。
好家伙,百节跟路阂划拳喊号声音震天响。一问才知,百节已经下去三坛子酒,路阂只喝了三杯。而且百节不赢够十三拳,路阂就不换人。
意思就是,只要百节能让路阂输够十三拳,那他不喝都行。
刘景浊笑了笑,走去了顾衣珏与张五味那边。
“乞儿峰那边儿回信没有?”
顾衣珏点头道:“回了,姚宗主回信说,木鱼宗那边儿,会由首席供奉亲自来接陆青儿回斗寒洲。”
刘景浊有些吃惊,“首席?亲自来接?”
顾衣珏点头道:“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不过事实就是这样。还有一件事,是温山君传信,说已经把潭涂姑娘他们直接放在了鹿尾渡,省去了不少路程,估计三月前后就能到了。”
刘景浊点了点头,忽然转过头,笑着问道:“会不会觉得无聊?毕竟青椋山上,无妖可杀。”
张五味轻声道:“我挺无聊的。”
刘景浊气笑道:“你他娘的是个道士,你挺无聊的?”
张五味转过头,认真说道:“我想出去转转,就在景炀境内,不走远。”
“怎么忽然想出去走走了?”
张五味赧然一笑,挠头说道:“总这么吃闲饭,怪不好意思的。不走远,樊姑娘走之前,我肯定会回来。”
刘景浊点了点头,“那行,反正到时候遇上麻烦了就喊顾衣珏。”
一旁的白衣剑客扯了扯嘴角,心说真要是有麻烦,还用得着我?
顾衣珏传音说了句:“流离郡境内,又起了三座山头儿,虽说都跟五龙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