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苏干脆“自创”了一个理由。
无论如何,她今天晚上必须得找到荷叶的下落。
她倒要看看,那个隐藏在云王府的凶手,到底想干什么?又是为什么要置荷叶于死地?
灯笼跳跃的烛光下。
云苏的眼底仿佛也有一道火光在跳动,坚定而执拗,让苏明昌一对上她的眼神,竟哑口无言。
……
天色更加黑了。
已经临近就寝的时间,云王府上下却灯火通明,所有人都被惊醒了。
正厅里,苏明昌脸色难看地坐在一旁,看着坐在椅子上、耐心等候的君长渊和云苏,实在忍不住道:“殿下,王妃娘娘……”
一个镇北王府的侍卫快步走进来,恭敬抱拳:“王爷、王妃,刑部已经接到报案,马上就会赶来,请王爷和王妃稍等。”
君长渊摆了摆手,侍卫退下。
苏明昌沉着脸道:“王妃娘娘,你当真要让刑部的人上门,搜查全府吗?”
云苏冷淡道:“好好一个活人在王府里失踪了,人命关天,难道不该找吗?”
“那也不能证明那个丫鬟就是被人害了……”
苏明昌话还没说完,就被秋荷冷声打断:
“苏将军也看到了柴房墙上的血迹,若不是被人所害,荷叶姑娘又怎么会留下那样的血迹?”
苏明昌只觉得一股气闷,攥着拳头道:“那点血迹根本不会致命,说不定是那个丫鬟粗心大意,不小心弄上去的?就凭这点痕迹,非要说她被人杀了,王妃难道不觉得太牵强了吗?”
云苏当然也知道牵强。
但血迹只不过是一个幌子,是她把刑部拉进来的工具而已。
管它牵强不牵强,云苏只要咬死了这一点,就有足够的理由报官搜查。
至于苏明昌能不能理解……
呵,谁管他那么多。
云苏冷淡地道:“父亲的意思是,荷叶没死?”
苏明昌含怒道:“我只是觉得,凭那么一点点血迹,就把刑部找上门,非说府里出了杀人案,简直是太荒谬了。”
“如果荷叶没死,自然就不会有杀人案,那就皆大欢喜了。”
云苏语气越发冷淡,“可是现在,没人知道荷叶人在哪里,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让刑部上门调查,有什么不对?”
苏明昌勃然大怒道:“你就非要为了一个丫鬟,闹得阖府上下不宁才安心吗?!”
云苏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原来父亲在乎的不是人命,只是王府的安宁啊。”
“你……”
“丫鬟怎么了?”
云苏越发冷笑,“的确,签了卖身契的丫鬟,命不值钱,随便死了也无所谓,但父亲是不是忘了,荷叶是我的陪嫁丫鬟。”.
苏明昌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想说那又如何?
陪嫁丫鬟不还是丫鬟吗?
云苏眼里流露出冰冷的寒意:“我堂堂一个王妃,身边最亲近的陪嫁丫鬟在娘家离奇失踪,生死不明,这是在打我的脸吗?父亲竟然还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敢情在您眼里,我这个王妃身边的人,就这么不值钱吗?”
“……”苏明昌瞠目结舌,一时间竟被堵得哑口无言。
单论荷叶的身份,确实显得不太够格。
可一旦牵扯到云苏身上,那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说句残酷一点的话。
贵人身边养的一条狗,可能都比普通人的性命更值钱,这就是不同身份所带来的附加价值。
说白了,就是权势和地位的分量。
“王妃说的没错。”君长渊淡淡搁下茶杯,凤眸冷然地看向苏明昌。
“本王竟不知道,苏将军如此不把王妃身边的人放在眼中,这是在藐视镇北王府吗?”
又是一顶偌大罪名压下来,而且这个“罪名”,比直接藐视云苏这个王妃更严重。
苏明昌满腔的憋屈怒火霎时间被吓了个干净,连脊背都被压弯了,惶恐地拱手道:“殿下息怒,下官绝无此意……”
正在这时,一阵急促又凌乱的脚步声响起。
浩浩荡荡的下人丫鬟提着灯笼,簇拥着一行人匆匆走来,为首的赫然是额头缠着抹额、被李姨娘和苏云柔分别搀扶着的苏老夫人。
身后还跟着几位低眉顺眼的姨娘。
包括之前在花园偶遇过的四姨娘,也在人群里。
只见苏老夫人脸拉得老长,下垂的眼睛里满是怒火,大步走进正厅,手里的拐杖狠狠往地上一杵。
“刚嫁出去没两天,你又回来闹什么?还让不让家里人安生了?!”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冲着云苏来的。
云苏冷冷抬起眼皮,看了眼苏老夫人,却一下子对上她怨毒憎恨的目光,瞪着她,仿佛恨不得掐死她一样。
这老太婆,真是不管什么时候,都一如既往的仇视讨厌她啊!
云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