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苏无言地看着这对兄妹两。
暗十七见状,慎重地低下头,拱手道:“请王妃收回成命!”
秋荷也挣扎着爬起来,跪在床上,深深给云苏磕了个头:“奴婢有愧王妃,请王妃收回成命……”
秋眉吓得惊叫:“啊,秋荷你不要乱动啊,后背的血又流出来了!”
她慌慌张张地把药膏放在一旁,想要扶着秋荷重新躺下,秋荷却固执地跪着不肯动,后背衣服上的血迹逐渐蔓延开。
屋子里的血腥味也越来越重了。
云苏不禁头疼:“行行行,我收回去行了吧?用不着行这么大的礼,起来吧。”
“谢王妃。”暗十七松了口气,这才从地上起来。
秋眉赶紧扶着秋荷趴下,手足无措地看着她被血浸透了一大片的后背衣服,“好多血……这可怎么办?”
“伤口撕裂了,必须拆掉纱布重新包扎。”云苏对外伤很有经验,看一眼出血量就知道怎么回事。
出于大夫的本能,她本想亲自上前,但一看到秋荷低眉顺眼的样子又停下来,吩咐秋眉道:“你帮她把衣服脱了,纱布拆下来,她哥哥不是送来了伤药和纱布吗?重新上药包扎。”
随即,云苏又看向暗十七:“你是留下帮忙?还是去外面等?”
虽然是亲兄妹,但到底年纪大了,男女之防还是有的。
暗十七沉声道:“属下到门外等候,如果有需要,请王妃随时吩咐。”
“好。”云苏点点头,看着他快步走出去,关上房门。
秋眉也帮着秋荷把衣服脱下来。
秋荷没有穿肚兜,只是用厚厚的纱布缠绕着胸部和背部,裸露的皮肤上,有许多陈年的旧伤疤,深深浅浅,数都数不清。
云苏看得暗暗咋舌。
在古代想当一名出色的暗卫,看来也不轻松啊!
女性暗卫就更少了,大多都是男人,也不知道君长渊怎么想到培养女暗卫的?
但云苏也没有多想,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笨手笨脚的秋眉吸引了。
秋眉是镇北王府培养的大丫鬟,伺候主子、打理家事是一把好手,但很明显没有处理外伤的经验,拆起纱布来十分笨拙,折腾了半天也没解开,累得汗都出来了。
秋荷被她弄疼了,咬牙硬忍着,小声指点她怎么拆。
眼看两个人在那折腾来折腾去,云苏实在看不下去,走过去道:“还是我来吧。”
“王妃……”秋荷立刻想拒绝。
云苏指了指她背上,半开玩笑道:“再让秋眉这么折腾下去,等纱布拆完,你全身的血也快流尽了,这里又没有其他人,难道你想自己动手?”
谁知道,秋荷却果断道:“奴婢可以自己动手,不敢有劳王妃。”
云苏:“……”
云苏无语极了。
她干脆说:“我跟秋眉是偷跑出来的,君长渊现在在见客,要是回去发现我不在,他说不定会生气。”
“……”
果然,一搬出君长渊,秋荷就沉默了。
刻在骨子里的主仆尊卑思想,让她本能地敬畏君长渊,唯恐让主子不悦。
云苏拉开秋眉,直接动了手。
她右手还受了伤,裹着纱布,却丝毫不影响手指的灵活性。
让秋眉苦手无比的纱布到了她手里,听话得不可思议,三下五除二就轻松地拆了下来。
秋眉看得目瞪口呆:“好厉害……”
怎么王妃拆起来就这么简单?她自己动手,不是这里打结,就是那里解不开?
“别愣着,把棉巾、烈酒和纱布拿给我。”云苏一边吩咐,一边看着秋荷后背的伤口,微微蹙眉。
这伤势确实不轻啊!
整个后背都是血肉模糊的,布满一道道纵横交错的血印子,中间交叠的地方破皮见血,没见血的地方也泛起了大片大片的乌紫色血点。
看起来,不止是外伤,还有严重的内淤血。
云苏用两根手指轻轻按了下脊柱骨的位置,秋荷蓦地闷哼一声,死死咬住唇,浑身上下都冒出了冷汗。
“还好没伤到骨头,但就算是皮外伤,这伤势也不轻,至少十天内下不了床。”
云苏简单检查了下,接过秋眉递来的东西,用棉巾沾着烈酒清理伤口。
她随口说道:“君长渊对你们倒是挺狠的。”
烈酒碰触伤口的滋味很不好受,秋荷本也在咬牙忍耐着,闻言却下意识道:“不是王爷的错,是奴婢自愿领罚的……”
顿了顿,她又小声说:“还请王妃不要误会王爷。”
云苏挑眉:“你对君长渊这么忠心?你哥哥也是。”
“王爷麾下个个都赤胆忠心,奴婢兄妹两只是其中一个,算不了什么。”秋荷毫不犹豫地道。
云苏实在难以理解。
她看了一眼秋荷,见她理所当然的神情,忍不住问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