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彪悍的镇北军立刻冲了上去,还不等李管事反应过来,狠狠扭过他的胳膊,将人重重押跪在地上。
李管事双膝跪在坚硬的地砖上,痛得满头大汗,惊慌失措地大叫:“大小姐,你……你这是做什么啊?!”
他身后跟着的门卫和几个小厮也被吓到了,像鹌鹑一样缩着头,浑身直发软。
云苏好整以暇的抱着胳膊:“你刚刚不是说是你的错吗?这奴才犯错,我这个做主子的还不能惩罚一下?”
李管事一噎,这才慌了。
他意识到自己中了云苏的语言陷阱,急忙改口道:“不是的!大小姐您误会了,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啊……”
“你前面才说是你的错,这会儿又想说不是你的错了?这一会儿变一个说法,难道是在逗我玩?”
云苏眼神微凉地看着他,语气越发不善。
现在云王府里谁不知道大小姐不好惹,谁敢逗她玩儿啊?
这不是嫌自己命太长吗……
李管事支支吾吾的,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痛哭流涕地跪在地上磕头:“大小姐,奴才知错了!您就高抬贵手,饶了奴才这回吧……”
云苏看着他白胖油腻的一张脸,哭得眼睛鼻子挤成一团,鼻涕都糊在脸上,顿时被恶心坏了。
“行了,别哭了!”云苏辣眼睛地偏开头,挥了挥手。
“把人带上,跟我来。”
云苏径直往王府正殿而去,十个丫鬟、五十个镇北军押着一个痛哭流涕的李管事,浩浩荡荡地跟在她后面,那架势看起来真是威风极了。
丝毫不逊色于前几天带兵抄家产的时候。
远远的,有下人看到这一幕,顿时吓得脸发白,转身连滚带爬地跑了。
云苏也没搭理,一边穿过前院,一边打量着云王府里的景象。
不过才短短几天时间,原本精致奢靡的王府,就显得落魄萧条了不少,前院的花园也没人打扫,地面上落满了树叶,看上去有种凄凉感。
来往的下人丫鬟也不如从前多,脸上神情带着惶恐,不知道是不是王府里没钱了,李姨娘为了缩减开支,不得不裁减了下人。
看来,这日子确实是不好过啊!
不过别急,以后更加不好过的日子,还长着呢……
云苏似笑非笑,踏过满地的落叶,走到正厅门口。
还没进门呢,迎面忽然一个阴影飞过来,带着呼呼的风声,差点要砸到云苏脑袋上。
她反应敏捷地侧身一躲,就听到耳边“砰!”的一声脆响,还装着滚烫热茶的茶杯劈头盖脸地砸在门框上,水珠伴着碎片飞溅。
一道苍老又怒意冲冲的声音响起:“小畜生,你还知道回来!”
云苏一挑眉,跨过高高的门槛走过去。
厅里十分热闹。
只见一身深湘色衣裳的苏老夫人站在主位前,头上戴着宝石镶嵌的抹额,手里拄着一根乌黑发亮的紫檀木手杖,气势汹汹,怒目圆瞪,狠狠盯着进门的云苏。
在她右手边站着的,是容貌明显变得苍白憔悴的李姨娘。
苏云柔、苏溪、苏婉几个庶出女儿全都在,就连平时待在后院,很少露面的二姨娘、三姨娘也都来了。
再加上丫鬟婆子,乌泱泱一大群,俨然摆出了一副三堂会审的气势。
云苏回府备嫁,这是大事,镇北王府那边自然会提前传消息过来,所以苏老夫人和李姨娘早就知道云苏要回来了。
云苏眼睛一瞥,还看到她们各自的小桌上放着热茶和点心,已经用了一小半了。
把她关在门外下马威,她们倒是在正厅里吃喝谈笑,挺舒服啊!
随着云苏的进门,身后的丫鬟和镇北军也跟着走进来,那种众星捧月的气场,一下子压过了对面苏老夫人撑起的气势,高下立判。
两方人员就像是楚河汉界一般,站在大厅里,气氛诡异。
“这一大早上的,老夫人倒是中气十足,又砸杯子又骂人的。”云苏也没行礼问安,脊背笔直地站在大厅中央,直视着苏老夫人。
苏老夫人被她不恭敬的样子气到了,大骂:“你个小畜生,你这是什么态度!”
小畜生,孽障,赔钱货,丢人现眼的东西……
在苏老夫人面前,云苏是没有名字的,只有各种各样谩骂的代指,什么难听就骂什么。
苏老夫人对苏耀祖和苏云柔兄妹两,是慈爱宽容的祖母,对苏溪、苏婉两个孙女也算过得去,甚至对府里伺候的小丫鬟都比较宽容。
可唯独对云苏,她却是十几年如一日,仿佛还是曾经嚣张泼辣的乡下寡妇婆,毫不吝啬地对云苏展现她的刻薄和厌恶。
从前的原主不理解,为什么明明都是亲孙女,祖母却唯独厌恶她?
她不知多少次受了委屈躲起来哭,最后都开始麻木了。
可现在……
云苏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