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只心里藏不住事的小狗一样。祭司因为心中忽然升起的这个比喻笑了一声,她瞧了瞧谢挚,摇摇头:
“没事,就是许久没看到你,来瞧瞧你还活着没有。”
“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她拄着拐杖转身就走,竟然也十分干脆果决,离开得像她来时一样快,不一会儿就只剩下一个黑色的小影子坠在谢挚的视野里。
“……哎……哎!”
呆了一会谢挚才反应过来,跑过去试图追上她的步伐,“祭司大人!”
“刚刚那阵地动伤着族人没有?可有什么被摇塌?或者有什么人被砸伤吗?”
祭司头也不回,走得飞快:“没有。”
“噢……那就好,那就好。”
还好没有,谢挚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要是因为她而有族人受伤,她真的会很愧疚。
“嗯?”
谁料祭司忽然停住步伐,回过头很深地看了谢挚一眼,“那阵地动跟你有关系?”
她的瞳孔形状非常特别,色泽极浅,是一个十字形状,注视着人的时候凌厉得仿佛能够割破灵魂。
没提防她忽然驻足,谢挚猝不及防地一头撞到了她身上,顿时响起一声痛呼——祭司的。谢挚捂着鼻子抬起脸跟她对视在一起,头脑里霎时一片空白。
十字形状的瞳孔……
之前因为害怕没仔细端详过,现在看清楚了,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样的眼睛有些熟悉。
就好像……就好像她曾在哪里见过一般——
祭司捏着她的耳朵把她往上提:“你的头是铁做的吗!”撞得她骨头都快散架了!
刚刚谢挚撞到她时她一阵气血翻滚,几乎以为自己被一头小蛮牛拦腰顶了一下,疑心自己两百多岁的老命今天快要倒霉地交待在这里。
“对、对不起……!”
谢挚被她揪耳朵揪得呲牙咧嘴,赶忙在怀里掏葫芦,“宝血!宝血!我给您宝血!”
“你自己收着吧。”
祭司终于舍得放过她的耳朵,整了整衣袍,重又回到平时那种讨人嫌的傲慢世外高人模样,“爱惜些你的东西。似你这般大手大脚,任凭有多少宝血也不够挥霍的。”
“你还有问题尚未答我——”
她拢住衣袖,深邃摄人的一双眼重新盯住谢挚,“方才那阵地动是否与你有关?”
她的直觉敏锐得可怕,仅仅因为谢挚的一个问话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谢挚本就畏惧她,眼下被她紧紧盯着更是背上冷汗直流,她张了张嘴巴,几乎就要承认了:“我……”
“祭司大人!”
一声焦急的大喊打断了正在对峙的两人。
来人气喘吁吁地奔过来:“——阿林哥回来了!”
“阿林叔?”
谢挚立刻被这句话吸引了心神,她奔过去一连串地发问:“族长呢?还有雨姑姑,他们——”
“……唉!”
族人抹了一把汗水,重重地叹了口气,“你……祭司大人,您跟小挚去看看就知道了。”
问题没得到回答,他脸上凝重焦急的神情更是让谢挚的心往下沉了几分——她极其聪颖,已经明白族长他们没能平安归来。
“在前带路吧。”
祭司镇定地点了点手中的拐杖,发出清响惊醒两人,说话间她的人已经走到了前面。
她在经过谢挚时微不可察地顿了顿,“你跟我们一起去。”
她眼神间的意思很分明——刚刚的事情还没算完。谢挚攥了攥拳,默不作声地跟上去。
不用祭司说,她本来当然也是要去看阿林叔的。
刚一步入石屋,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就铺面而来,像红布一样几乎兜头糊住了来人的面容,谢挚眼眶一酸,扑到床前去:
“阿林叔!”
“你、你这是怎么了……”
平日高大健壮得像山一样的汉子此刻几乎不成人形,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有胸口在极其微弱地起伏,告诉众人眼前这具像从血里捞出来的躯体尚不是个死人,谢挚拉起他粗大的手掌贴在自己脸上,眼泪已经珠子一般地滚落下来,“谁……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对、对了!”
她像恍然惊醒一般叫了一声,低下头在怀里慌忙翻找,“我有宝血!我有……宝血……阿林叔,我能救你,你别怕……”
掏了好久也捉不到葫芦口,谢挚气恼至极地低叫了一声,这才发觉自己的手在控制不住地颤抖。
“找到了!”
她连忙膝行几步,小心翼翼地将最后一滴宝血喂到男人嘴里,“这是金狼宝血……阿林叔,很有效力的,你一定不会死……真的。”
火鸦在门口看着她将宝血喂给象啸林,张了张口,没有说话。
宝血入口便立刻生效,象啸林的身体上缓缓燃起银色辉光,水银一般流动全身,不断慢慢修复他身上的处处伤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