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爸爸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上辈子一直想要淡忘的记忆,疯狂的席卷入成蟜的脑海,父亲醉酒的毒打,小小的成蟜满身瘀伤,“嘭!”一声巨响,被一拳打出去,脑袋狠狠撞在没有包边的老式暖气片上。
血,是血,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剧痛,暖洋洋的从后脑流出,一汩、一汩、一汩……
小小的成蟜倒在血泊之中,放大无数倍的疼痛让他无法起身,酒醉的父亲骂骂咧咧的进了里屋,一带门,睡觉去了,成蟜便静静的躺在血泊之中,无力喊疼,一点点的任由血水流干。
不知过了多久,加班的母亲终于回来了,看到浑身是血的成蟜,于是父亲母亲的争吵再次响起。
——你干了什么?你为什么打儿子!流了好多血!
——我怎么打他了?说不定是他自己撞在暖气上,管我什么事?
——你为什么又喝酒?你又喝多了对不对?这日子没法过了,离婚!
——离婚?我看你一个女人,还生了孩子,这个年纪你离婚,街坊邻居还不笑掉大门牙?!
“血……”成蟜呆呆的看着自己指尖微弱的小血珠,脸色陡然惨败下来。
“蟜儿?”嬴政敏锐的发现了成蟜不对劲:“蟜儿?”
他唤了两声,成蟜却没有回神,脸色白的犹如天边的云彩,喃喃的叨念着:“我……晕血……”
成蟜的话音一断,整个仿佛没了骨头,咕咚一声软倒在嬴政怀中。
“蟜儿!”幸而嬴政反应迅速,一把搂住成蟜,才没叫他摔下去。
“不好了不好了!幼公子晕倒了!”
“快!医官!快去叫医官!”
“怎么回事?怎么会如此,蟜儿!!老身的蟜儿!”
成蟜晕血,昏沉沉的陷入半昏迷之中,浑身无力、恶心想吐,天旋地转,但就是无法失去意识,他能听到周边的人在惊恐的大喊,华阳太后也被惊动,火急火燎的跑来。
嬴政将成蟜放在软榻上,因着贵胄的衣袍奢华,成蟜一躺下来,寺人侍女们便七手八脚的将革带、玉佩全都除去,摆放在一边。
大傩伥子玉佩一离开成蟜,指尖微不可感的刺痛瞬间放大无数倍,不止如此……
“幼公子怎么起疹了?!红肿了一大片!”
“不好,幼公子流鼻血了!”
成蟜因着五感敏锐,上辈子格外注意,从来不做过于剧烈的运动,今日他去了学宫,还在演武场上呆了一下午,那里风大、沙厚,日头也毒辣,多亏了大傩伥子玉佩压制他的敏感,令他与常人无异。
眼下大傩伥子玉佩被除去,成蟜那些被压制的感官立刻作祟,过敏红肿、流鼻血都是家常便饭。
成蟜艰难的睁开眼目,气若游丝,努力环视四周,去寻找大傩伥子玉佩。
“玉……”玉佩……
“蟜儿!老身的蟜儿!”华阳太后立刻冲上来,握住成蟜的手掌:“我可怜的蟜儿!你说甚么?不用怕,大母在!大母在!一定叫医官治好蟜儿!”
“嘶……”成蟜手臂上过敏严重,起了一片片堆叠犹如豆瓣的红疹子,被华阳太后这么一碰,刺痛难忍,瘙痒难当。
“玉……玉佩……”成蟜想要努力撇开华阳太后的手,但他身子娇弱,力气本就小,更何况被疼痛瘙痒折磨之下?
嬴政似乎发现了成蟜的意图,转头看向摆放在案几上的玉佩,这枚玉佩一直供奉在秦廷旧都雍城的蕲年宫中,乃是和氏璧的碎角所雕刻而成,温润灵达。嬴政成功统一六国之后,便用和氏璧做成了传国玉玺,可见和氏璧的价值。
嬴政深知知这玉佩珍贵不菲,但饶是如此,他却不知成蟜如今病成这样,为何如此执着于一枚玉佩。
嬴政微微蹙眉,虽不解,还是将大傩伥子玉佩拿起来,走到软榻边上。
【疼……好疼……好痛苦……】
大傩伥子玉佩入手的一瞬间,嬴政敏锐的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瘫软在榻上,面色惨白气息游离的公子成蟜,似乎在说话,可偏偏他的嘴皮子却并没有动弹分毫。
成蟜一抬头,登时撞见了嬴政探究的眸光,还有嬴政手中紧握的大傩伥子玉佩。
坏了!
成蟜心头一凛,便宜哥哥的感官如此敏锐,他不会也能运用这枚玉佩罢?那自己是冒牌货假弟弟的事情,岂不是……
要露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