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和火石,也不怕野兽,林女侠从一开始就做了昼夜赶路的打算,走四个时辰歇一个时辰,熬二天,离开南江府地界,进了到了海安镇再歇半日。
然后苏家二姐弟带着于小公子往北走,林女侠她自己骑快马去乐京取伪造的文牒,两队在乐京西北的建州汇合,北上阳湖,在江州一带渡江,然后沿江往西,到达西昭。
虽然行程仓促,她的计划却周全的很,第几天到什么地方歇脚、到什么地方补充食水、万一于小公子不适去哪里就医、失散了之后如何汇合,一样一样都与几人细细说清楚了。
若是顺利,明天下午他们就能走出这这片山地。
可惜,并不顺利。
夜里,换了苏虫虫在前面探路,树高林
深,偶尔有枭鸟啼鸣,他坐在马上刚刚还在跟林女侠说笑,忽然发出一声闷哼,手里的提灯晃了晃,好悬没落到地上。
“敌袭!”林女侠只说了两字,人已经翻身站上了车篷。
于清在车中只听见一声爆响,就透过车缝看见外面亮起了微光。
看见一道光柱划过,所去之处传来一阵惨叫,于清微微眯了眯眼睛。
他一眼就能认出那是灵弩发动时的光。
没想到这几个年轻的游侠儿不仅能弄到身外骨,竟然还有灵弩。
掷出光雾弹的的林女侠已经遮住了自己的口鼻,手中拿着匕首,她一点点退出到光雾之外,趁着偷袭之人被苏鸟鸟的灵弩吸引视线,她已经纵身扑到了一个来袭者的身上。
那人要将她摔出去,她身子一松,直接拧在那人身上,手上匕首插入了他的脖颈。
又有一人从她背后袭来,林女侠以尸体为遮挡避过一击,一脚将尸体踹了出去,再翻滚向了另一边。
那来袭之人持剑刺她,却被苏鸟鸟的灵弩所阻。
林女侠则趁机回到了骡车前。
“老大,六个人,还有四个。”
双手持大剑将一人拍飞,立剑挡在自家老大前面,同样已经遮住了自己口鼻的苏鱼鱼又大喊一声:
“苏虫虫你别装死!”
“来啦!”
只见苏虫虫手持一把大盾,直直地冲向了被光雾笼罩的偷袭者,那人手持弓弩,连发数箭,却都被苏虫虫手中的大盾挡下。
幽林深处,一个男子见那几个游侠儿比他想象中难对付,冷笑一下,抬起手臂,用灵弩对准了手持匕首的瘦高女子。
没等他催动机括,密林中忽然有一根藤猛地挥出,直接缠上了他的脖子。
他甚至没有机会做一点反抗,就成了一具被缓缓拖向黑暗中的尸体。
“他们来了六个人,咱们杀了两个他们还不跑,那就是亡命之徒,咱们杀了二个他们还不跑,那就是死士了,现在就剩俩人了,咋办?都杀了?”
苏虫虫与苏鸟鸟配合击杀了那个趴在树上的弓手,林女侠借着苏鱼鱼的挥剑之力扑杀了另一个拿剑的刺客。
仅剩的两个刺客竟然还在跟他们对峙。
苏鱼鱼心里泛起了嘀咕,就算他家老大得罪了那个淮南侯,淮南侯也不至于派六个死士来杀吧?
一个死士一年的开销是二百两银子,养十年就是两千两,六个就是一万两千两……
说真的,淮南侯要是真把一万两千两银子摆出来,她们可以把老大绑了直接送去,还省了六条人名呢。
当然了,送完了还得把老大偷出来。
“我扔了光雾弹他们还不跑,就已经不是一般的亡命之徒了,还用得着死人了才知道?”
林女侠用牙紧了紧手臂上的缠带,她刚刚缠斗的时候受了点轻伤。
她话还没说完,仅剩的两个刺客便隐入了林中,竟然是真的跑了。
又等了好一会儿,苏虫虫拿着盾牌去林子里看了又看,又钻出来说:
“老大,他们应该是走了,奇怪,怎么刚刚不走,你和我姐说了几句话他们就走了。”
“你这话说的,好像他们是被咱们说走了似的。”
林女侠直起腰,转身去查看坐在车里的人。
光雾还未完全落下,于清倚着车壁而坐,看着站在光里的女子,她的嘴角如平时一样在笑,神色间却带着戾气。
“于小公子,您这二十万两银子可不好赚。”
狼皮毯子下,于清断了二根手指的右手轻轻动了动。
“实不相瞒,我……”
“先离开此地再说,于公子您也想好了到底该跟我们这些游侠儿说什么,咱们的命确实比不得您这样的高门贵子,也不想不明不白为了点儿银子就死在了荒郊野外。”
苏虫虫的手臂被箭擦伤,林女侠自己翻身上马提着灯在前面开路,一路疾驰,直到天色渐亮,一个村落在山脚遥遥可见,她才一勒缰绳,让马的脚步放缓。
“那些人在林子里追杀咱们,定然也知道这条路通往海安镇,未必不会在沿路继续下手,就在前面的村子里补些食水和骡马吃的豆饼,咱们趁着白天的时候穿过那片林子,绕山道去岩城。”
苏鸟鸟和苏鱼鱼骑马去采买东西,苏虫虫也想去,被他两个姐姐联手压下,委屈巴巴地倚着树休息。
抬手让车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