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荣!哪位是恩荣!”
输液室门外护士拎着两大包液体,在门口喊道。
曾栾一听立刻睁开眼睛,朝护士举手。
护士刚把吊水挂在吊杆上,就听曾栾问道:“护士,能不能扎他左手?”
护士以为患者右手不好扎,没多想就同意了。
扎的时候担心学生打针紧张,护士还好心地边消毒边找话聊:“你这个姓真少见,我做护士这么多年,第一次遇见姓恩的,名字也好听。”
恩荣呵呵笑了笑并没有接话,护士也只当是孩子害羞,也没介意。
曾栾补刀:“也就托了恩的福,换个姓试试?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家丁呢。”
“你才家丁!”
护士想了一会儿,可能脑子里替换了几遍刘荣、李荣之类的,发现还真如少年所说,然后尴尬地笑了笑:“都好听。”
待护士扎完针离开后,恩荣问曾栾道:“为什么非得扎左手?”
曾栾拉开书包拉链,从里面掏出作业本递给他,露出一副债主的嘴脸:“还差生物作业没写完。”
恩荣:“……”
曾栾把书包放到恩荣腿上,让他写字方便点。
“你就这么着急?”
曾栾点头承认:“嗯,很急。”他打算一会儿去逍遥厅打游戏。
“还要去天堂?”
“啧——”曾栾不耐烦地抬起头:“天不天堂的你说不腻是吧!你要是真想去天堂,等你下次晕倒了,我就算看到了也只当看不见,任你去死。”
恩荣淡淡苦笑一声,轻轻道:“就算要去死,也不是现在。”
“什么?”或许因为声音太轻,又或许是输液室太嘈杂,曾栾的确没听到。
“没事。”恩荣重新拿起笔写作业。
曾栾也不再说话了。
在等待恩荣挂水加写作业期间,曾栾就在附近找了一张椅子,来回调整了几下坐姿就闭上眼睛睡起了大觉,活像花钱买作业的甲方。
看着他那张欠揍的脸,恩荣忍不住把作业写得唰唰响,仿佛握着的不是一支笔而是一把刀,生生要把这个地/主公活剥了似的。
半个小时后,恩荣收好钢笔,将写完的作业本“砰”的砸过去,但好巧不巧刚好砸到了本尊的脸上。
恩荣没料到扔得如此准,刚刚被人“奴役”的气也消了大半,没什么底气道:“写完了。”
“想死就吱一声!”曾栾将作业本从脸上拿下来,被人扰了好梦的脸色极为难看。
恩荣喏喏地解释道:“想砸你身上来着,谁知道劲儿使高了……对不起啊。”
曾栾收起作业本塞进自己书包,蔑视道:“砸就砸了,硬气点。真不知道你这又勇又怂,还带点虚伪的性格怎么养成的。”
恩荣不爽地纠正:“请你端正对我的看法,勇,是我讲原则,有底线,怂,是我讲文明,懂礼貌。至于虚伪嘛……虚伪的真正面目是韩庆宇那样的,而不是我这种干实事的。”
曾栾为中午的事解释道:“韩庆宇只是胆小而已。”
“他胆不胆小全仗你的势,你不明白?所以这个,”恩荣笑着指了指后脑勺的包:“有你一半的责任。”
“只是,好端端的你为什么刺激他?”印象中,恩荣是一个平时话并不多,安安静静的学霸,做事一向明哲保身的人。中午时主动挑衅并未惹到他的韩庆宇,行为实在有些反常。
“……”恩荣噎了一下。
曾栾问:“你不待见他?”
恩荣快速答道:“对呀,我讨厌虚伪的人。”
曾栾听完,思索了一下道,觉得恩荣的话实在自相矛盾:“其实你不也一样?”
“什么?”恩荣反问。
曾栾提醒他:“虚伪。”他收起书包打算走:“你猜到了我不屑接受别人的施舍,所以开学的时候,在办公室当着班主任的面故意将位置让给我。班主任答应了,你没损失,不答应,也挑不出你的毛病,最后还落了个好人设。你说,这是不是虚伪的一种表现?”
“……陈年旧事啊,别提了。”恩荣讨好一笑,想提前结束这个话题,便上前倾身套近乎道:“要不我和你换座位吧。”
“?”
“真心的,”恩荣一脸真诚,扬起下巴像仰视神邸那般:“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喜欢那个位子,但对我来说,那里除了风景好些之外,并没什么其他特殊意义。”
曾栾皱着眉头:“收起你的好心。”他在“好”字上加重了语气。
恩荣笑眯眯地将扎着针的手朝他面前伸了下:“就当是感谢。”
曾栾对上恩荣的视线,似乎感觉到他那双平时看起来极为虚伪的眼睛里,竟然闪出了类似星星的光泽,这种目光莫名令曾栾心跳加速,不能自抑。
见曾栾不作声,恩荣将没打针的右手在他面前摆了一摆:“怎么不说话?不喜欢?”
发愣的思绪被强制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