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凤姐儿亲自打点了几样礼物,又让贾琏亲自带着贾荞去现今掌塾的贾代儒家拜见。
贾代儒虽是荣国公贾源的儿子,“代”字辈的长辈,但因分家后离府自立,一代代的穷了下来,家里一个一进小院,人丁也不兴旺,只有一个老妻,和一个孙儿贾瑞。
是以贾琏和贾荞虽是晚辈的晚辈,过来也极受礼遇。
贾琏说了一筐的恭敬客气话,送上礼物,请贾代儒认真管教贾荞,办妥此事后,和贾荞上车离开贾代儒家。
车上,贾荞低着头,不大高兴的样子。
贾琏瞧乐了,“怎么,不是你自个儿说要上学的?这会儿就后悔了?”
贾荞抬头,心有戚戚道:“父亲,咱们家往后也会和祖爷爷家一样吗?”
一句话把贾琏问得乐不起来了,收了笑,双眼微眯道:“你放心,你父亲绝不会让你让我落到如此下场。”
“嗯。”贾荞极其信赖的嗯了一声。
贾琏又笑道:“赶紧回府去,还要给你挑小厮呢。”
府里头,凤姐儿已经张罗开了。
宝玉身边现有李贵、王荣、张若锦、赵亦华、钱启、周瑞六个跟班,又有茗烟、扫红、墨雨、锄药、引泉、扫花、挑云、伴鹤八个小厮。
家塾里头都是富贵眼儿,荞哥儿不能和宝玉比,也应当配上两个跟班、四个小厮才算体面。
况且荞哥儿年纪虽小,却不怕治不住他们。
凤姐儿颇有些自得的让彩明拿了花名册来,仔细盘算着人。
从昨儿荞哥儿要上学的信儿传出来后,就有好几家仆人请托送礼过来。
贾琏和贾荞回来,凤姐儿便同他们说:“我这儿先选定了三个,一个是旺儿儿子,年纪虽小些,也有十岁了,他们家是我的陪房,一家子都在咱们院里伺候,你我也放心。还有两个是你的奶哥哥,赵嬷嬷的两个儿子。”
贾琏道:“先都选好了,一会儿再把人叫过来瞧瞧。”
贾荞道:“父亲母亲,儿子心里有些想头。”
凤姐儿笑道:“你说。”
贾荞道:“儿子想着旺儿儿子和父亲的奶兄,都是咱们这儿的人,忠心自是不用担心,但要在外头做什么事,听什么消息,只怕就不怎么便宜了。”
贾荞这话,凤姐儿已是毫不意外,只贾琏又刮目了一回。
凤姐儿笑睇了贾琏一眼,又问贾荞:“那依你的主意?”
贾荞问彩明道:“有没有和大老爷、老爷那边的人都能牵扯上点儿关系的?”
彩明忙翻起花名册。
贾荞给指了个方向,“譬如是大太太或太太陪房的亲戚,家里又有人在另一处当差的,关系不要太近,但也别太远。”
彩明仔细翻了一会儿,回道:“有一个叫潘又安的,十二岁,现是咱们府上外头的小厮,不知道合不合哥儿的意,他舅舅和舅母在老爷太太的院子里当差,还有一个舅母是大太太陪房王保善家的女儿,还有一个姑舅表姐,也就是王保善家的外孙女,叫司棋的,现在二姑娘处当差。”
贾荞转头问贾琏和凤姐儿:“父亲母亲觉得如何?”
凤姐儿笑道:“这一个一头牵了三处,处处都不远不近,年纪又合适,我看很可以。”
贾琏也点了头,道:“这就有了四个了,还有呢?”
贾荞笑回道:“前头,周瑞家的为她女婿官司请托母亲的事儿,母亲没直接办了,有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只怕她心里记恨,不如挑一个周瑞家的亲戚?”
这话听得凤姐儿心里不爽利,当即横眉道:“我还怕了她一个下人奴才不成?”
贾荞笑道:“母亲自然不怕,只是也没必要得罪不是?到底是太太的陪房,常言道:‘打狗也要看主人’。”
凤姐儿心气稍平,又笑道:“也不知你这么个小人儿,哪里去学这么多俗语来。”
彩明见状,这才回说:“周瑞家的有一儿一女,女儿已经嫁人出府了,儿子叫周盛,现今十一岁,也是在外头跑腿听使唤的,还有一个干儿子叫何三的,十二岁,还在家闲着。”
贾荞又问贾琏和凤姐儿:“父亲母亲的意思?”
凤姐儿道:“依我看,就要周盛,这干儿子哪里敌得过亲儿子。”
贾琏点头。
这就定了五个了,贾荞道:“还有一个不如先空着,儿子在外头走得多了,再看着慢慢挑好的来。”
凤姐儿如今对他很放心,笑着道:“也行。”
贾荞又道:“还有一件事,儿子常要往外走,想要两个贴身的丫鬟,掌管衣裳配饰,伺候笔墨纸砚,不好再混着母亲的用。”
凤姐儿笑道:“我正要和你说呢,你宝叔那里只大丫头就有八哥,昨儿撵了个茜雪,也还有七个,照例你也是该配上两个贴身丫头的。”
又问:“你心里有主意了没有?”
贾荞笑道:“一个就是母亲方才说的茜雪,我昨儿问了,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