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来五台山礼佛,次日开始,就开始巡幸各寺院。
太子与几位皇子也都随行。
九阿哥觉得自己腿都要走细了。
虽说京城已经春暖花开,可是山中依旧是冰雪覆盖,每日里大风凛冽。
九阿哥忍不住跟十三阿哥吐槽道:“怎么寺庙修的这么密,一个山头就好几家?”
皇上亲临,少不得在大雄宝殿上香,跟着的皇子,也就都跟着上香。
一天下来,要走好几家。
十三阿哥心里也不信这个,不过没有像九阿哥似的浑身难熬,跟着大溜走,道:“这才第一天,按照这回行程,还有五天都要拜佛,九哥要是觉得累,明早寻个理由留在行宫……”
九阿哥苦大仇深,道:“算了,来回一千多里地都跟着折腾了,这几日还是熬一熬,要不白辛苦了不说,回头汗阿玛想起来还要教训。”
九阿哥觉得自己被熏透了。
除了烧香拜佛,一路上也见了不少高僧。
只是九阿哥与十三阿哥都少了几分佛性,不像太子跟四阿哥能听得进去,所以两人就都从御前退下来。
九阿哥想着太子提及佛法头头是道的样子,觉得古怪,跟十三阿哥道:“那是太子爷,学佛法好么?”
学什么?
学众人平等?
学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太子爷身上的桀骜好像平和了,整个人也都沉默寡言。
总觉得怪怪的。
跟之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太子爷相比,眼前这个阴郁的更吓人。
九阿哥恨不得避开走。
十三阿哥想了想,道:“汗阿玛通三教,太子爷素来博学,又是汗阿玛亲自教导出来的。”
九阿哥又想起了四阿哥手腕上的檀香佛珠,道:“反正之前没听说太子爷学佛,倒是四哥,早年就听说爱往西山寺里听禅。”
十三阿哥这两年跟四阿哥接触的多,点头道:“确实如此,听说佟额涅生前也礼佛,是打小耳濡目染的缘故吧!”
九阿哥道:“那跟十二阿哥一样了……”
*
海淀,北二所。
“胡了……”
随着十福晋欢喜的声音,手边的牌推到了。
上首的七福晋纳罕道:“真是奇了怪了,今儿财神在正西不成?”
“哈哈哈哈……”
十福晋笑得欢快。
今日是七福晋组局,支开了牌桌。
住在北六所的四个妯娌,搬过来不少日子,也没有聚过,就都应了邀请。
舒舒看了眼七福晋,道:“再打半圈就歇了吧,也要中午了。”
七福晋虽还没有显怀,可是到底是孕妇,不宜久坐。
七福晋也领舒舒的好意,笑道:“好,再轮半圈就停了,下头人送来了开河鱼,中午咱们吃鱼汤馄饨……”
开河鱼不腥气,用花生油煎过后熬鱼汤,奶白奶白的,七福晋爱吃,才想着分享给妯娌们。
又玩了两把,大家收了牌桌。
有个婆子进来,低声在七福晋耳边说了一句。
七福晋听了,露出意外来,看了五福晋与舒舒一眼。
五福晋道:“怎么了?”
七福晋道:“是门房方才来禀告,说好像是妃母去北花园了。”
不是专门盯着人畅春园,而是从畅春园去北花园要路过北六所。
五福晋听了,也觉得意外,看向舒舒。
舒舒面上也带出茫然来,心里觉得纳罕。
按理来说,圣驾出巡,跟着到园子这边的妃嫔贵人都要回宫,不过许是五台山是“短途”出巡,圣驾在畅春园驻跸的时候多,所以这回圣驾出巡,宜妃、和嫔等在园子里住的嫔妃没有回宫里。
这种情况,在之前圣驾短期出巡时也有过,宫妃鲜少出畅春园。
七福晋想了想宫里最热门之事,道:“不会是内务府秀女选好了吧?”
后宫无主,太子妃不好插手选秀女之事,尤其是这种往各皇子府赏人之事。
等到人选好了,还是要宫妃传召。
舒舒看着七福晋道:“许是让七嫂说着了。”
真正指人的是康熙,但是毕竟涉及女眷,多半还是借太后懿旨。
后宫之中,有资格去太后跟前禀告的,就是宜妃跟惠妃。
惠妃又牵扯大阿哥,康熙应该也不会让惠妃沾手此事。
宜妃这里,少些干系,被御前吩咐负责此事,也不算意外。
五福晋听了,带了几分紧张。
十福晋也晓得了赐下来的包衣秀女,不能当成婢妾待,不生育还罢,不上玉牒,等到生了皇孙、皇孙女,就要上玉牒的。
她嘟囔道:“那最好来个岁数小的,迟两年再生孩子,跟我们大阿哥年岁隔开。”
五福晋沉默不语。
她想到了刘格格,虽说后来行事猖獗,可是开始的时候瞧着温柔小意,将五阿哥哄得团团转。
若是再来一个这样的包衣格格,即便比不得刘格格有长子长女傍身,可是贝勒府以后还不知如何。
七福晋摸了摸肚子。
皇上素来给七阿哥体面,这不会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