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没有接话。 只是莫名想到一句。 一代不如一代。 汗阿玛的子嗣繁茂,到了他们这一茬兄弟,看着就只是寻常了。 老大三十了,才一个儿子。 自己这里略好些,也只有三个。 下边那几个,都是两个。 到了八阿哥与十阿哥这里,成亲了好几年,还没有动静。 看来大家的债都少。 只汗阿玛,债多了,跟着操心也多。 康熙转了一圈,情绪起起伏伏,精神也乏力。 他看着太子道:“过些日子,你跟着朕出京转转,多辛苦辛苦,晚上就睡的好了,不必想太多。” 世界上许多烦恼,都是自找。 有时候,就是闲的,无病呻吟。 百姓生计艰难,没听说有几个会吃不好睡不好的。 太子点头。 他已经叫人收拾了正殿前头的屋子。 明天开始,他就打算换了起居坐卧之处。 等回宫之前,他也会叫人换毓庆宫的寝殿。 不管对方到底是怎么动的手脚,这回有了防备,要是还中招,那他就不是太子,而是蠢猪了。 康熙说完这一句,顿了顿,又道:“男主外、女主内,东宫离不开太子妃,你是男人,也晓得近日摩擦有你自己心浮气躁的缘故,那太子妃那里还是当说开了,这样僵持下去,东宫就要乱了,就算要进新人,可嫡庶有别,决不许再出现李氏那样乱了尊卑的女卷!” 太子点头道:“汗阿玛放心,儿子晓得规矩。” 当年他稚嫩,李氏又是他头一个妾室,他就是想着人情,从一开始就养大了李氏的胃口。 以后,毓庆宫上下,都恪守着规矩就是。 康熙见他听劝,很是欣慰,点头道:“如此就好,太子妃是朕跟太皇太后为你精挑细选出来的,贤惠堪配太子。” 太子点头。 跟自己这个被人非议的太子相比,太子妃确实更合格些。 康熙说完这些,就起身离开。 太子亦是亲自送了出来。 康熙看着他的黑眼圈,道:“事已至此,什么也别想,好好睡一觉,别叫朕跟着操心,就是对朕的孝顺了。” 太子看着康熙,很想要问一句,那蔷薇香露到底有什么问题。 话到了嘴边,他又咽了下去。 他晓得有些话不能说在明里,真要问了,未必能得到答桉,往后皇父也不会叫三阿哥再亲近自己。 皇父最是护犊子,护着的不单单是自己。 蔷薇香露…… 太子有些怔忪。 去年叫人送给了八阿哥! 他心里“砰砰”直跳。 叫人悄悄要回来,会不会就晓得其中动了什么手脚? 太子心动,随即又否了这个念头。 自己这里的动静,都是皇父的眼皮子底下,只要自己去查了,消息就会到御前。 太子垂下眼,有些沮丧。 康熙已经上马,回头看着太子,就见太子这样情绪外露的模样。 “哒哒哒哒”,随着马蹄声响,康熙骑马离开。 只是他心里有些不自在。 自己驳了太子的请求,罚了弘皙,太子心里会不会不高兴? 自己护犊子,太子也护犊子。 但凡弘皙人品无暇,在其他事情上犯错,康熙都不会这样苛责。 可既是人品问题,那他不会允许弘皙在毓庆宫的份量越来越重,也不会让他在上书房压在其他几位皇孙头上。 否则留着他在上书房搅风搅雨,将风气都给带坏了…… * 南五所,正房。 九阿哥正跟舒舒说叫人去昌平取菜之事,道:“四哥既是开口了,咱们就帮帮好了,只是这连伤带病的好几个,也不好挑着给,就一并送了好了。” 舒舒没有意见。 大家都是要脸面的人,没有谁肯真的占她们便宜。 吃吃喝喝的送出去,回来的东西也不少。 只是阿克墩…… 万万没想到,居然伤的这样重。 就算保全了性命,可多个癫痫,在这个时候也算是废人了。 不管如何,能活着还是活着好。 舒舒也不希望看到历史不断在修正。 “十四阿哥这回却是给长教训了!” 舒舒提及十四阿哥,觉得可恨。 当着妯里们的面,她不好说什么,否则像是计较似的。 可对着九阿哥,她就道:“听到是酒酿引起的,我都跟着后怕,幸好我当时只叫小棠带了一碗过去,要是全是咱们家拿过去的,说不得十四阿哥胆怯,就直接反咬咱们了!” 这回十四阿哥只想着躲,没有推卸责任,也是因为所用的酒酿是他身边太监从园膳房领用的,那边都有记录,这个扯不了谎。 九阿哥听了,寻思了一下,道:“还真有那个可能,爷发现了,这十四就不是个能担事儿的,平日里跟咱们再亲,那是没有利益纷争的时候,真要有纷争,还真是说不好。” 舒舒道:“往后爷也敬而远之吧,本来就差着年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