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贝勒府,正房。 三阿哥夫妇也在吃饭,今天吃的是饺子,用的是羊肉大葱馅。 这是一兜肉的饺子,煮出来就是个肉疙瘩,是三阿哥最爱吃的食物。 他中午也没正经吃饭,早就饿了。 上了饺子,他就先吃了大半盘子,又喝了半碗饺子汤,原汤化原食,肚子里有东西了,才放慢了速度。 “不过年不过节的,怎么想起吃饺子?” 三阿哥随口问道。 这也是京城这边的旧俗,大事小情的就爱吃个饺子。 三福晋柔声道:“想着爷爱吃,就叫人做了,也不是什么金贵东西。” 三阿哥看着就饺子的几个小菜,心里觉得怪异,红烧海参、爆炒腰花、韭菜鸡蛋、山药胡萝卜。 他脸色有些僵。 最近一段日子,自己露怯了? 好像没有啊,素来势均力敌。 三福晋的眼神,却是能拉丝了,夹了一快子海参送到三阿哥碗中。 两人成亲也小十年,老夫老妻的,早年也有连体婴的时候。 三阿哥就清了清嗓子,瞥了三福晋一眼,道:“这都什么菜,也不怕爷吃了上火?” 三福晋抿了嘴笑,盯着三阿哥的眉眼。 外头都说八阿哥长得好,其实三阿哥也不差,眉眼清俊,高鼻梁,一身的腱子肉,硬邦邦的。 三福晋心头炙热,看着三阿哥道:“爷,咱们三个嫡出,九皇子府也三个嫡出,还一胎所出,倒是将咱们家的三个嫡出给盖了,趁着冬日闲着,咱们给弘晴再添个弟弟妹妹!” 三阿哥道:“好好的,要那无用的强做什么?” 三福晋轻哼道:“多子多福,还是爷不缺福气,觉得两个嫡子就够了?” 这是酸后院那个怀孕的格格,再有一、两个月也要生了。 前头夭了三个庶阿哥,三阿哥之前怀疑三福晋身上,眼下也查得差不多。 还真是不与三福晋相干。 真要是她动手的,她也不能掩得这么严实。 三阿哥有些堵。 他嘴里吃着海参,清爽弹牙,不想在饭桌上说这些,就提及佟家的席面,道:“大家都饿了,想着现成的席面对付一口吧,结果上来的不成体统,要不是大家在边上坐着,容易受池鱼之殃,大哥就直接掀桌子了!” 三福晋好奇道:“佟家败的这么快么?不是才出京两年么,这嚼用都紧了,弄了八样的席面待客?” 三阿哥撇嘴道:“装的呗,估计是给汗阿玛那边看呢,意思是手头不宽裕,划拉皇城的铺子也是情有可原……”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摇头道:“露怯了,露怯了,不应该!” 也太狂妄了,小瞧了包衣。 三福晋不解道:“佟家除了老宅封了,其他产业还在,哪里就缺银子了?” 三阿哥听了,若有所思,道:“是啊,佟家应该不差银子才对,那他弄这寒酸的席面做什么?只为了给皇子们一个下马威,这也下不着啊,别说他一个便宜舅舅,就是佟国维那位舅爷到了皇子跟前,不是也得自称‘奴才’么?” 三福晋想起李四儿的容貌,带了惊叹道:“怪不得十来年的,隆科多都不撒手,长得可真好,要不是这样出身,就是入宫做娘娘也使得。” 三阿哥没见到李四儿的真面容,只觉得是个猪头妇人。 他想到了扫过一眼时李四儿的穿戴,身上是缂丝褂子,头上是满钿,上面都是宝石镶嵌。 他带了不痛快道:“隆科多也真是,装穷就不能装的上心些?一个贱妾,都是这样妆扮,这哪里是缺钱的?” 三福晋道:“谁会嫌银子多呢?” 五月里会计司的窝桉一出来,外头人都晓得了皇城官铺的收益高。 隆科多家住到皇城里,惦记着皇城官铺也不意外。 三阿哥嗤笑道:“爷刚才在御前胡诌,说隆科多许是瞧上老九的银子,才生了结亲的念头,这应该是猜对了一半。” 八旗不流行娃娃亲,就算佟家真惦记宗女,也还有十几年。 “这是盯上老九的生财本事,想要掺和一笔,这回从盛京回来,不算分家,也是分家,隆科多应该带了不少银子回来,一时没地方花销,才会这样不消停,惦记着董家赁下的官铺,又借着结亲事,想要跟老九那边套上干系……”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猜出了隆科多的用意。 眼下就是好奇,隆科多从盛京拿回来的银子有多少。 五万?还是十万?或者是更多? 三福晋轻哼一声,道:“这两年外头也传得邪乎,一口一个‘凤巢之女’的,倒是将那几家外戚都给惯出毛病了,只当只要沾个贵姓,就是雏凤呢,简直是岂有此理?” 硬生生地将八旗贵女单分出来一等,佟家、赫舍里家、钮祜禄家的女孩,居于一干勋贵格格之上。 就比如钮祜禄庶房的那个大格格,孤女出身,生母名声还狼藉,亲事本就艰难,结果倒是眼高,四品国姓爷不稀罕,直接奔着外藩郡王去了。 倒是敢想。 这仔细说起来,压根就没有道理。 那正白旗的董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