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恪靖公主到北六所,已经是己正。 三阿哥倒是猜着了,十阿哥这里的礼,是一匣子虎骨,一匣子鹿茸,没有旁的,比不得三阿哥那边贵重。 恪靖公主对十阿哥,道:“以形补形,叫太医找个合适的泡酒方子泡酒吧,至于鹿茸,也可以泡酒,那个要伤好了再吃。” 打小十阿哥是翊坤宫的常客,也是恪靖公主看着长大的孩子,姐弟之间比较熟稔。 十阿哥笑道:“都要消肿了,里头没事儿,估计养个十天半月也就差不多了。” 恪靖公主白了他一眼,道:“还好意思笑?那是布库场上,都护不好自己个儿,往后真有去军中的机会,谁放心让你去?” 十阿哥没有接话。 不会有那样的机会的。 钮祜禄家的根基就在军中,皇父不会允许自己染指兵权。 十福晋拉着恪靖公主的手,道:“您别说十爷了,十爷说了,再不这样了,就这一回,九哥也说过他了。” 恪靖公主掐了掐十福晋的小脸蛋,道:“还挺会护着人,那我不啰嗦了,省得你们嫌烦,往后啊,也多护护自己个儿。” 远嫁在外,哪有那么容易呢? 如十福晋,如她自己个儿。 * 北五所,上房。 舒舒跟小棠吩咐中午的菜单。 今日要留恪靖公主用饭的,不过也不是什么山珍海味,都是家常小菜。 水捞饭,水盆菜,烤了猪五花跟羊排两样,用来卷苏子叶吃。 还有一盘辣子鸡,一碗酸萝卜老鸭汤。 等到恪靖公主从北六所出来,就到了五所。 这时,还差一刻就是午初了。 恪靖公主额头都是汗,这一上午走了七、八里的路,不但是辛苦,主要是也真热了。 舒舒将人迎了进来,就预备了湿毛巾,西瓜汁跟冰粉。 恪靖公主擦了手,喝了一杯西瓜汁,就起身道:“我先见了县主,再回来说话。” 虽说在宗亲里论是平辈的从堂姐妹,可是年岁差出一代人去,还是舒舒的长辈,也是当成长辈们敬着。 舒舒也没有拦着,叫核桃先过去说一声,而后带着恪靖公主去了后院。 伯夫人得了消息,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恪靖公主见了,疾行两步,拉了伯夫人的手,道:“又不是旁人,您这也太客气了。” 伯夫人笑道:“就是家里人,才没有去门口接,只在这里接了。” 否则的话,除了长幼有序,尊卑有别要在前头,她也该与舒舒一起出迎的。 等到了屋里,尼固珠正醒着,躺在炕上,正在憋着使劲,小胳膊、小腿都乱蹬着。 “三翻六坐”中的“三翻”就是这时候。 寻常的孩子,应该很容易。 到了尼固珠这里,力气够了,可分量也比其他孩子敦实,就有些费劲儿。 恪靖公主看着,笑道:“瞧瞧,这是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 舒舒实在忍不住,帮了一把,将尼固珠翻了个身。 尼固珠一愣,随即小胸脯抵着炕,脖子挺着,抬着头往舒舒这里张望。 舒舒在旁的,看着这懵懂的小脸,是放大版的迷你九阿哥,笑得不行。 “四姐,九爷小时候也这样么?” 舒舒问道。 恪靖公主看着尼固珠,也眉眼弯弯的,道:“九弟没咱们大格格这样结实,回翊坤宫的时候就有些褪了奶膘了,一直比不得十阿哥,十阿哥小时候倒是这样肉乎乎的,到了上学的时候抽条才瘦下来……” 她跟五阿哥同庚,月份还大些,比九阿哥大四岁,所以记得清楚。 舒舒见到十阿哥的时候,十阿哥就是跟九阿哥差不多的瘦了,听着这话,道:“没想到十阿哥小时候还胖过,现下看着跟九爷差不多……” 恪靖公主想起九阿哥这里的膳食美名在外,不由笑道:“小的时候不挑食,给什么吃什么,还有奶嬷嬷在,吃奶吃到五、六岁,这大了,一年年的吃宫里的例菜,估计都够够的,有胖的才怪。” 舒舒听了,不由莞尔。 她想起了三十七年二月选秀留宫的时候,她瘦了十来斤,真是心有余季。 后来嫁到宫里,她惦记的第一件事,就是改阿哥所的膳食单子。 在这里说了几句话,两人就回到正房了。 屋子里没有放冰盆,可是地上撒了水,还放了好几个水盆降温。 恪靖公主见状,就晓得是舒舒身体的缘故,道:“太医怎么说,一直不让用冰么?” 舒舒比了下自己的胯,道:“现下骨缝还没有完全合上,用冰怕冷了难受,明年应该就无碍了……” 恪靖公主点头道:“享大福就要遭大罪,且想好的吧,只这月子只做一回,就是好处了。” 舒舒点头道:“阿牟也这样说,只看好的,要惜福,自怨自艾的,福气都怨走了。” 恪靖公主想了想,道:“昨儿打发人回城取东西,又听到新闻了,说是承乾宫要有主位了,老九回来提过没有?是不是和嫔娘娘?” 舒舒点了点头,昨晚听到九阿哥提及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