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喜欢的是蔷薇花,可是因要做贤后,安抚得宠的嫔御,就将蔷薇香水让给了荣妃。 太子叫人私下打听了,晓得后宫确实只有荣妃一人用蔷薇香水,就吩咐人把所有的香水换成了蔷薇味的。 半年…… 康熙想着荣妃的话,不放心了,低头望向手中。 他手中,是太子一年来的脉桉,并无异处。 康熙想起了昨日九阿哥诊脉之事,要是自己不多问两句,太医不会将“阳虚”落在脉桉上,还是会以“夜不寐”也归档。 太子那边平安脉看着如常,会不会也会如此? 他就吩咐梁九功,道:“传吕寿山……” 这是太医院的御医之一,负责太子日常的平安脉。 梁九功应声去了。 这样的老御医,并不在宫里轮值,都是固定时间进来请平安脉的。 他就到了外头,让侍卫出宫传话。 这边他才跟个侍卫交代完,就见大阿哥跟四阿哥进了乾清门。 “直郡王、四贝勒……”梁九功躬身道。 大阿哥摆了摆手中的折子,道:“三贝勒写了请罪折子,爷跟四贝勒过来代三贝勒送折子,劳烦梁总管通传。” 梁九功躬身道:“奴才这就去禀告皇上。” 说完,他进了乾清宫,到了西暖阁,在御前禀了。 皇上这两日这堵心的,叫皇子们开解开解也好。 康熙想到三阿哥,心情格外复杂。 要是没有荣妃之事,三阿哥这里叫人抽几十鞭子,降个贝子,他都不解气。 可是出了荣妃之事,三阿哥这里就更不好处置了。 大阿哥跟四阿哥过来送折子,不是简亲王…… 康熙沉吟着,猜测个大概。 这是晓得荣妃降位的消息,老大和老四都动了恻隐之心,过去劝老三了。 要不然老三平日里看着笑嘻嘻的,实际上骨子里拧得很,不会这么痛快上请罪折子。 就跟前天似的,但凡他多说些好话,表现得知羞耻些,自己就算训斥他,还是会安抚一二。 可是他偏来劲了…… 傲上不欺下,这算优点么? “传吧……” 康熙合上手中脉桉,点头道。 梁九功退下,带了大阿哥跟四阿哥进来。 大阿哥跟四阿哥还以为会看到一个憔悴的皇父,结果就发现皇父精神抖擞,双目炯炯有神。 大阿哥就拿了折子,双手奉上道:“汗阿玛,这是三阿哥的请罪折子,托儿子呈送御前。” 康熙示意梁九功接了,看着大阿哥,道:“是他托你送的?还是你要他写的?” 大阿哥摇头又点头,道:“是儿子主动要送的,不过是他自己写的……” 关于荣妃的境遇,他作为皇子,也没有过问的余地。 大阿哥说着,顿了顿,道:“儿子已经骂了三阿哥一顿,打小的毛病,将银子看得重,一跟银子沾边就犯湖涂,都成笑话了。” 康熙翻看着三阿哥的请罪折子,上面并没有再提什么“父之过”,倒是老老实实地反省许多,所得偏爱在诸兄弟中是前边的,却是贪心无厌,不知足,还想要更多。 这阵子因会计司之事,他心中多有不安,连带着贝勒府的包衣人口都彻查了一遍,将三个孩子身边的奶嬷嬷跟保母都调换了许多。 他脑子里紧着一根弦,又被十四阿哥童言无忌给激怒,才会钻了牛角尖。 康熙的视线在包衣人口那两行多看了好几眼。 这应该不是扯谎,自己之前推出董殿邦就是给三阿哥分怨的。 三阿哥二十多岁,应该晓得自己犯了众怒。 康熙看了眼大阿哥,道:“三阿哥晓得荣嫔之事了?他怎么说?” 大阿哥叹气道:“他很是担心是因他的缘故,连累了娘娘,晓得不是后,也是不安。” 康熙轻哼道:“自以为是,他以为他是谁?” 荣嫔是三阿哥的生母不假,却是自己的后宫。 为了不孝的儿子迁怒自己妃嫔,他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么? 眼见着四阿哥不吱声,可是眉头拧得都能夹苍蝇了,康熙望了过去。 四阿哥抬起头,犹豫了一下,道:“汗阿玛,荣宪姐姐出京前曾提及今年是嫔母五十千秋,她守孝不能还朝,会叫三台吉带了长子进京给嫔母贺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