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伯夫人的方子写完,轮到舒舒诊脉。 除了依旧是气血两亏之外,没有其他新毛病。 舒舒这里有专门的太医开方,这太医就没有下新方。 接下来,就轮到了九阿哥了。 因要行针,伯夫人就回后头去了。 虽说她知天命之年,年岁上不用避了,可到底不是至亲骨肉。 舒舒想了想,叫核桃冲了碗杏仁茶给九阿哥。 九阿哥边喝边道:“一会儿不是要吃饭了么?” 舒舒笑道:“先垫垫……” 等到九阿哥吃了茶,躺下来行针。 能在畅春园轮值的太医,这医术都是数得上的。 舒舒不怀疑太医的针法。 九阿哥有些闹心,拉着舒舒的手腕,滴咕道:“爷不怕疼,就是想着针尖有些恶心,想吐……” 舒舒晓得,这搁在后世,叫“晕针”。 就是害怕狠了的缘故。 不看、不想会好些。 她就转了转身子,将九阿哥的视线挡住,而后捏了捏他的手,道:“爷怎么还‘夜不寐’了?别担心三贝勒,皇上最是慈爱,估摸就是吓唬吓唬,不会怎么样的。” 九阿哥晓得,这是提醒他有旁人在。 他就道:“主要是担心汗阿玛气着,之前罚儿子,禁足抄书就是重的了,这回直接送宗人府,听着怪吓人的。” 舒舒道:“爷别担心这个了,上头那么多哥哥在呢,不会白看着的。” 九阿哥道:“嗯,反正爷求了情了,剩下就看汗阿玛怎么说……” 因分心,不想着针灸之事,他身上松弛下来,入针也顺利许多。 九阿哥“咦”了一声。 舒舒道:“爷怎么了?是不是疼了,回头看看能不能换艾灸吧,那个应该不疼……” 九阿哥道:“艾灸?那个不动针?” 舒舒道:“不动,跟拔罐跟刮痧似的……” 九阿哥就问那太医,道:“肖太医,爷这针灸能换艾灸么?” 太医又迟疑了,道:“九爷,艾灸非臣之所长,为九爷行针是皇上口谕,若要换法子诊治,还需换太医,脉桉也要重新递御前……” 九阿哥觉得太费事了,道:“行吧,那就先不换了,可是你心里有成算些,行个两、三次针就行了,长了的话,爷宁愿换人。” 太医忙道:“九爷放心,三次即可……” 九阿哥没了动静,眼皮子就沉了。 等到太医额头汗津津地起了针,九阿哥已经打起了小呼噜。 舒舒与太医到了堂屋说话。 太医嘱咐道:“入更前推醒为好,泡泡脚,二更以后再睡,要不然睡不实,三更醒了,明日还劳乏……” 舒舒记下,太医开了方子。 舒舒示意核桃递了双倍的茶钱跟两包茶点,叫何玉柱送了出去。 这都到了饭时了。 太医从五所出来,想起了同僚对九阿哥、九福晋的说辞。 九福晋博学强记,通医书。 九阿哥宠妃幼子,颇娇气。 还真是如此。 还有就是九福晋如外头说的那样大方,九阿哥则是比较体恤人,不刁难人…… * 畅春园,西北延楼。 惠妃得了消息,晓得圣驾将至,叫人给传话的太监放了赏,心里纳罕。 怎么想到来这边了? 也没有翻牌子的消息,应该是临时起意。 可是真要找人说话,不是该是年轻宠嫔,或是宜妃? 是为了大福晋人选…… 她在园子里,行事素来谨慎,不是那种乱打听的性子,因为不晓得三阿哥被拘押之事,才想到大阿哥选继室这件事上。 等到外头响鞭声传来,惠妃就带了太监、宫人在楼下迎驾。 康熙坐着肩辇,由远及近。 到了跟前,他下了辇,望向惠妃。 看着惠妃正行蹲礼,穿着竹青色半新不旧的常服,头上带着素钿子,只贴了一块碧玉福字团花。 康熙亲自扶了惠妃起来,道:“这也太素净了……” 说到这里,他仔细看了惠妃的衣裳两眼,道:“这衣裳,朕怎么记得前几年你就穿过……” 惠妃笑道:“不是一件了,料子也不同,臣妾打年轻时就落下的毛病,喜欢什么色的衣裳,正经要穿几年呢。” 提及这个,康熙也有些印象,点头道:“朕想起了,你年轻时就爱绿衣裳,柳绿、豆绿、松柏绿……” 惠妃笑着点头。 就是这爱不是打小爱的,是入宫以后才爱的。 当时她刚入宫,是最末位的格格,上面是小福晋、大格格、福晋跟皇后。 十几岁的女子,人人都爱红爱艳。 轮到惠妃的时候,就只剩下绿色、青色、蓝色的料子。 一来二去的,她就习惯穿绿色的。 将圣驾迎进了房里,惠妃奉了红枣茶 康熙看了里头的沉浮的红枣,道:“这个也是你打年轻时喜欢喝的。” 惠妃在旁边坐了,道:“习惯了,就不爱改了。” 女子行经,没有不亏气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