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可是九阿哥…… 他还是忍不住训道:“你又不是大夫,既是问你们退热的法子,你说了就是了,去添什么乱,还带了你福晋?” 董鄂氏虽坐完了双月子,可是看着单薄,明显还要好好休养些日子。 九阿哥道:“十四阿哥那回是高热刚起来,好退热,这次不一样,烧酒退热那个,大人不碍什么,对小孩来说也凶险,到底是酒,杀得慌,小孩肉嫩,起疹子;还有退热退快了,容易打摆子,着凉,回头烧起来更厉害,只是传话,太医不清不楚的再应对不明白,怕耽搁了……” 康熙晓得是这个道理,可还是觉得九阿哥有些缺心眼。 这是记仇么? 几个鸡蛋不给,这种容易惹上是非的时候,想不起前仇了…… 四阿哥可还记得九阿哥在门口说的话,总不能真将他训毛了,往后冷心冷肺的。 兄弟之中,多一个这样赤子心肠的,不是坏事。 他就岔开话,道:“汗阿玛,这烧酒退热之法真是成效,可以叫太医院推广开来,高热凶险,不单单是对孩子,对成丁也是,每年换季的时候,常有时疫,引发高热……” 这是关系到民生的正事,康熙听了,望向九阿哥道:“烧酒为什么能退烧?比温水强在何处?” 九阿哥想了想,望向梁九功,道:“劳烦谙达取瓶烧酒过来,直接说,说不明白。” 梁九功望向康熙,眼见着康熙点头,退了下去。 九阿哥道:“烧酒劲儿不够,真烧起来,不顶用,还得蒸了几次出来的酒精,那个退烧快,可是正如儿子方才说的,会杀得慌,起疹子;还有就是醉人,不往肚子里喝,闻多了也不行,要防着人醉死过去;第三条需要小心的,就是退热太快,容易伤了人,落下寒症,再烧的时候更凶险,就是因为这些琐碎,儿子才不敢大撒手……” “酒精”这个词儿,康熙并不算陌生。 前年北巡的时候,大阿哥与五阿哥在围场遇熊,五阿哥伤了脸,董鄂氏就蒸了几遍酒,弄出了酒精。 康熙后头也叫人看了,就是极烈之酒,喝上半口肚子里冒火那种。 这种烈酒,应该最合蒙古人的喜好。 本来粮食就不足,直隶颁了禁酒令,康熙担心上行下效,就没有叫人预备酒精,想着跟烈酒差不多。 现在听九阿哥这么说,他才发现酒精就是酒精,不能用烧酒代替。 他就看着魏珠道:“去阿哥所,找九福晋要一瓶酒精。” 魏珠应了,就要退下去。 九阿哥忙喊住魏珠道:“拿一瓶就行了,别拿多了。” 魏珠应道:“九爷放心,皇上吩咐的也是一瓶。” 九阿哥这才放心,点头道:“去吧……” 而后,他跟康熙解释道:“汗阿玛,不是儿子小气,而是家里就预备了四瓶,防着丰生他们几个用的,今儿去毓庆宫,拿了两瓶……” 康熙点点头。 这也是难得了,不是寻常的东西,能分出两瓶给毓庆宫,九阿哥不错,董鄂氏也不错。 九阿哥嘴巴笨些,不会说好话,可是心软。 即便病重的是阿克墩,跟他有嫌隙,可是他也没有束手旁观。 这会儿功夫,梁九功已经端了一个托盘上来,上面两个酒壶,几个酒盅,道:“皇上,这是两样烧酒,一瓶是寻常烧酒,一瓶是南城‘源升号’的二锅头,比较烈……” 康熙点点头,望向九阿哥。 九阿哥就上前,将那二锅头倒了一盅。 这酒水看着清澈,可是味道很冲,比不得酒精,可是也看着也不俗了。 九阿哥就端着酒盅,看着四阿哥与七阿哥道:“劳烦您二位谁撸下袖子,亮亮胳膊,试试看……” 四阿哥道:“我来……”说着,卷了袖子,露出胳膊来。 他看着九阿哥,微微满意,总算没傻到家,直接往皇父身上验看。 九阿哥就倒了小半盅酒水上去,用手抹开。 四阿哥立时就察觉不同,望向自己胳膊。 他们刚才骑马赶路,虽说是傍晚时分,可是依旧有些热。 他身上又穿了好几层,捂着够呛,身上都是滚烫的。 现在胳膊处却呼呼冒风似的,凉快不少。 胳膊上的酒水,肉眼可见的,也没了不少。 “酒飞了?” 四阿哥问道:“这退高热与这个有关系么?” 九阿哥道:“弟弟觉得有关系,就是这个飞了退的热,您摸摸看,是不是比其他地方凉了?” 四阿哥摸了一下,沾到酒水的地方与没有沾到的地方,冷热差了不少。 康熙起身,走了过来,也伸手指摸了一下。 而后,他看向九阿哥手中的酒盅,道:“来,朕也试试。” 九阿哥没拦着,大人擦全身都没事儿,更别说这么一丢丢。 见康熙卷好袖口,九阿哥就将剩下的半盅酒倒上。 康熙也明白这退热的原理了。 实际上,跟温水擦拭是一样的作用。 温水擦拭身体,也是降温,这个就是比那个速度要快,降温的力道要强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