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 九阿哥听着湖涂,道:“怎么就不分明了?要么还在公中,要么就是赐了下去,总有记载……” 八旗入关拢共五十多年,皇城的房舍全都是皇家所有,还能出现两个房主? 张保住拿了两个册子道:“按照这册子记载,西安门大街铺子五间,房宅破败,按市价五成租给民人管三营业,年租金四十八两银,可奴才路过一瞧,这不就是‘裕丰楼’么?裕丰楼可是面宽十间的大铺子,上下两层,后头还有一进院子,这房舍加起来得有四十来间了……” 九阿哥听了,不由皱眉。 一个旺铺年租金四十八两? 扯澹! 京城居、大不易,别说是铺子,就是内城僻静处的小院子,四十八两银子房租也没地方租去。 这其中的猫腻不在账册上。 “呵!没发现,内务府还有这一大财主!” 九阿哥磨牙道。 这要是不叫人查铺子,谁能想到这个? 九阿哥看了张保住一眼,道:“行了,我晓得了,张大人留了这两个册子吧,不用再提此事。” 张保住应了,留下册子,退了下去。 十二阿哥已经撂下笔,听了个全程,见九阿哥的神情,他迟疑了一下,劝道:“九哥,能这样行事的,不是一人两人能做到的,后头牵扯的也不是一家两家……” 砸人饭碗,如同杀人父母。 九阿哥看了他一眼,道:“放心,哥哥心里有数,就是没想到在汗阿玛眼皮子底下,还养出个二主子来!” 这就是内务府的弊端所在。 全都是包衣人口,非亲即友。 最后弄得勾连一起,欺上瞒下。 他轻哼一声,有了谋算。 内务府御史衙门…… 那可不是包衣职官…… 如今成立好几个月,也不能只核账。 那都是分内之事,有什么功劳? 眼下,不正是一个立功的好机会么? 九阿哥心里有数,反而不着急了。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即便是张保住报上来的,九阿哥还想要亲眼见见。 因此,中午回家的时候,九阿哥就留心多看了几眼。 将要到饭时的缘故,裕丰楼下客人络绎不绝,已经有人在外头等位儿了。 这是满桌了。 九阿哥看了眼怀表,这才午初二刻。 再看这地界,这铺面,怪不得生意好。 看着气派,位置也是三岔口,是整条街上位置最好的铺子。 一年四十八两银子! 九阿哥不由磨牙! 这样的铺子,正常的价格十倍都不止,估摸得十几倍。 结果只交到会计司四十八两银子,这是连肉带骨头都给密下,只给公中留一口汤。 岂有此理! 还有就是他当了三年内务府总管,居然丝毫消息都没有听到,也是叫他羞恼。 他眼神幽暗下来。 之前他不爱搭理包衣,除了高斌父子之外,也没有提拔亲近过其他人。 现在看来,那样不行。 高家在内务府没有根基,消息也不灵通。 九阿哥这里,需要耳朵,也需要眼睛。 他撂下车帘,想到此处。 即便存了心事,他也没有忘了西四买羊肉的事儿,绕了半条街买了羊肉跟麻酱烧饼回来。 舒舒这里,刚送走了十福晋。 一上午的功夫,舒舒就问起了草原上的僧人跟庙宇。 结果,她发现,现在草原各部差不多已经是全民信教了。 各部的王公信教,已经开始安排没有承爵资格的其他儿子出家。 上行下效,下头平民人家儿子多的,也爱送去出家。 “要不然怎么办呢?儿子多了,要分家,可是对王爷、贝勒们来说,牧场的大小是固定的,要是一次次分割,牧场就小了;对于寻常百姓来说也是,牲畜都是固定的,也没有多余的地方饲养更多的牛羊,那分来分去的,家底就永远也攒不起来了……” 十福晋说起这个,居然格外的通透,道:“就跟每年春天要去摔死小狼一样,那是控制狼群的规模,送子弟出家,跟那个没有什么差别……” 舒舒看着十福晋,很是震撼。 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理由。 听起来居然很有道理。 只能说游牧民族跟农耕民族的区别。 他们更讲究“物竞天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