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 九阿哥站了起来,欠身为礼。 十阿哥也跟着起来。 马齐则是拱手为礼:“九爷、十爷……” 等到重新落座,对着马齐,九阿哥的眼神就有些飘。 怪别扭的,不知道当说什么。 马齐则是想起康熙的抱怨,看了九阿哥一眼。 字写得潦草马虎? 前几次交作业,看着倒是还好,不算出众,也是中中,并不觉得拉胯。 九阿哥神色讪讪的,莫名其妙想起上书房的日子,坐得板正了一些。 马齐见状,没有说旁的,却是打算回家找两本字帖给九阿哥送过去。 要不然皇上话里话外什么意思? 好像他这个老师当的不尽责似的。 天地良心。 不是学《礼仪》么? 谁能想到要从练字管起来? 可没有法子,皇上提了,不是讲道理的,臣子就要知趣。 气氛有些沉默。 九阿哥想起明日圣驾巡永定河之事,道:“老师也随扈么?” 圣驾明早奉太后回宫,而后不停歇,直接出城走宛平往永定河去。 马齐点点头。 这次不单大臣随扈的多,八旗将士也跟着随扈。 九阿哥道:“用八旗将士为河工,这主意真不错,也不耽误农时,谁的主意?怪好用的……” 马齐看了他一眼,道:“是直郡王奏议。” 九阿哥赞道:“大哥这主意好,要是聚集民役拖拖拉拉的,还干不好,真不如抽了八旗人手过去,闲着也是闲着……” 河工上是有银子拨过去的,而且不菲。 八旗百姓也不是人人富庶,寻常马甲或步甲,阖家就只有一月二、三两银子的收益,上下老少嚼用,也是紧巴巴的。 过去永定河出个十天、二十天的劳力,赚一笔银子贴补家用,大家乐不得。 马齐没有说什么。 既是直郡王奏议,少不得直郡王负责此事。 如今没有战事,河工也是要务,做好了要积功绩。 一来二去,直郡王就会跟其他皇子越来越远。 九阿哥却全然没想到这些。 少一时,梁九功出来,传了十阿哥进去。 值房里就剩下九阿哥跟马齐。 九阿哥想起一件事,道:“对了,老师,这几日没碰到您,倒是忘了说了,我打算跟汗阿玛请旨,核查内务府包衣人口,这些年八旗孳生人口分了不少新左领出来,内务府包衣却始终没动,各左领下也很是混乱,有不少闲杂人口,再不核校,往后就乱了,这出入宫禁都是隐患……”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还有各左领、内管领,虽是世职,也是内务府治下官员,也当纳入内务府御史衙门监管,省得有不法之事……” 马齐沉吟片刻,点头道:“九爷思量的齐全。” 九阿哥想起了马齐的岳家,好像也有族人在内务府,要不要趁机照看一二? 不过这个念头他旋即放下,要是老师想要提挈亲戚,压根不用旁人帮忙。 再说了,不是亲戚就是亲的,自己没有必要节外生枝。 过了没一会儿,十阿哥出来了,过来道:“九哥,汗阿玛传呢!” 九阿哥就起身,跟马齐说了一声,出了值房,进了清溪书屋。 “太后怎么说?” 康熙问道。 九阿哥就将祖孙方才的对话简单说了一下。 康熙点点头,道:“既是有了章程,就按照太后的心意承办就是。” 九阿哥应了,随后提及包衣人口孳生之事。 如今皇城里住的杂乱,人口也当核查了,否则紧邻着皇宫,容易生乱。 康熙蹙眉,想了想,道:“可,拟了折子递上来。” 九阿哥心里松了口气,笑道:“那儿子能不能跟汗阿玛求个恩典?” 康熙挑眉,道:“又惦记什么了?” 去年为了一口吃食,将畅春园的荷叶都给撸秃了不说,后来还吩咐园膳房的太监定期采集荷叶,留着入库当食材。 今年想要惦记荷叶,自己也不能任他胡作非为了。 九阿哥“哈哈”两声,道:“就是寻思着高衍中跟高斌父子俩个,给儿子跑了三年腿,没个前程不说,高衍中还从正五品降了从五品,这叫人怪不忍心的……” “现下高斌跟四哥种地去了,高衍中这边,回头小汤山的事情了了,还是要回内务府的,儿子就寻思着,怎么酬功……” “内务府这里郎中差不多就是到头,高衍中回来也是补郎中,往后再如何,就是汗阿玛的恩典,与儿子不相干,儿子就寻思着,孳生人口分左领的时候,能不能将高家分出来……” “他们祖上也是几代职官,一个左领还是当得的……” 康熙看着九阿哥嗤笑道:“朕倒是头一次听人徇私,徇的这么理直气壮!” 九阿哥笑道:“儿子这是在您跟前不装假,这天下谁没有私心呢?几千年下来,圣人也没几个啊,都是伪君子,装模作样的,儿子这是坦荡,况且又是汗阿玛跟前,就算儿子不说,这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