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这后罩楼满满当当的。 九阿哥坐在炕边,摸着悠车。 南炕满了,北炕回头是奶嬷嬷夜值的。 东次间里,是觉罗氏带着丫头夜值的。 没有他的地方。 夫妻分开安置,要整整一个月么? 或是两个月? 九阿哥觉得闹心扒拉的,好像妻子被抢走了。 正房那边,冷冷清清。 等到两个月下去,不会夫妻感情生疏,妻子将几个小崽子放在前头了吧? 到时候也偏心眼,不偏着他。 他正心思发酸,何玉柱过来了,挑了帘子小声禀告:“主子,大爷跟三爷来了……” 九阿哥起身,出了后罩楼,往前头客厅去了。 除了直郡王府之外,其他几家皇子府的贺生礼昨天都送到了。 大阿哥这两日不在京城,去南苑了。 直郡王府没有女主人,自然也没有其他人预备贺生礼。 * 前头客厅,三阿哥与大阿哥正在抱怨。 “都是老八不对,那奴才再亲近还能亲近过兄弟去?真是太湖涂了,这贝勒降的不冤……” 要是什么时候,老四、老五跟老七也跟着降降就再好不过了。 三阿哥也很是无奈。 从康熙三十七年开始,他就想要将郡王升回去,可是有心无力,也没有机会。 要是弟弟们都拉开爵位等级,那他这个当哥哥的威严也能恢复些。 大阿哥看着三阿哥,不置可否。 倒是难得,老九这府上“祥瑞”都落地了,老三没有犯酸。 三阿哥看着大阿哥道:“要是我的奴才,早就撵了,换了大哥的奴才,是不是也一样……” 大阿哥依旧没有应答。 换了他的奴才,就不可能冒犯皇子。 九阿哥进来,道:“大哥,三哥……” 等到见过两位哥哥,他在下首坐了,看着三阿哥就有些碍眼。 他也好奇南苑的动静,想要问上一二。 董鄂家的陨星,之前在景山,后头送到南苑去了。 可是当着碎嘴的三阿哥,还不能提这个。 三阿哥见九阿哥看自己,笑着说道:“昨天就该来了,可毕竟背了差事出门的,往乾清宫复命去了,才耽搁到今日。” 九阿哥想起了淑惠大长公主,道:“巴林部缓过来了么?不是说去年闹白灾么,死了不少牲口?” 三阿哥点头又摇头道:“那是前年冬天的白灾,牲口死了大半,去年的粮食多是朝廷这边拨过去的,去年冬天雪势还好,要是今年冬天也是暖冬,那再有一、两年就缓过了。” 九阿哥听了,微微放心。 不仅是担心这些宗女,他也担心蒙古王公的钱包。 他盼着草原各部都富庶,少了摩擦跟纷争,多些经济往来。 要是一场大雪,将牛羊都冻死了,那饿肚子的是寻常牧民,空了钱包的就是那些蒙古王公。 大阿哥指了指对面几桉上放着的好几个盒子,道:“这是几样药材,有些是你能吃的,有些是弟妹能吃的,你问过太医怎么用,可以好好补补,跟小的相比,大人更金贵。” 九阿哥道:“要是人参就算了,家里屯了好些人参了,太医说弟弟跟福晋年轻,人参性燥,用不上太多,还是大哥拿出去补补,比我们大一截呢……” 大阿哥想要踹他一脚,轻哼道:“不是人参,是石斛、茯苓、地精跟海珠这几样……” 九阿哥立时来了兴致,直接过去翻看道:“还有海珠么?这个倒是不常见,弟弟前阵子还叫人打听来着。” 大阿哥点点头,道:“有门人外放山东,去年孝敬上来的,正好家里没人使,孝敬了一半给娘娘,剩下的可以给弟妹使……” 按照本草上的说法,海珠除了美白养颜之外,还安神定惊、明目去翳,适合入药。 舒舒生孩子之前有一阵内燥,眼睛干涩不舒服,九阿哥就叫人打听过海珠,一时没找到好的。 说话的功夫,九阿哥翻到了海珠,打开了匣子,虽不是正圆珠,可是也不是药铺里的那些米珠,看着拇指盖大,光泽也好。 三阿哥探身过来,看了,道:“这个当药使?白瞎了,好好磨磨也能当好珠子使,或者切了瑕疵,留半边镶头花。” 九阿哥道:“再金贵能金贵过弟弟福晋么?” 三阿哥没有反驳,点头道:“嗯,也是,弟妹这回立功了,外头也说汗阿玛仁德,‘祥瑞’才落到皇家……” 这是好听的。 不好听的,有说“祥瑞”未必祥的,就是不知道是“龙生凤死”,还是“龙死凤生”。 毕竟这双生儿都不容易立住,更不要说生三个。 至于对这数量的真假,倒是没有人质疑。 皇家血脉,不容混淆。 九阿哥听了这话别扭,道:“不是该夸弟弟我么?是弟弟我积了德行,才天降‘祥瑞’才对啊?” 三阿哥:“……” 就是这么一说,不过瞎猫碰上死耗子,老九面皮这么厚? 他心里吐糟,面上却笑着附和,道:“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