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脸色更黑了。 “胤禟……”他的声音也转冷。 这是什么意思? 威逼君父? 九阿哥见状,移开了眼睛,脸上木然。 他到底在期盼什么? 康熙见他这样,眼见着就要恼了,瞪着九阿哥不知道该如何训斥。 十八了,已经十八了! 是八岁么? 好了恼了的,就要哭! 气性这么大! 恨不得踹上两脚! 娘兮兮,不像个男人! 十阿哥一把扯了九阿哥道:“九哥,弟弟送你去宗人府……” 说着,他就拉了人往往外走。 九阿哥没有挣扎,木着脸跟着出去了。 康熙气得说不出话来,眼见着小哥俩真地“蹬蹬蹬蹬”出去,觉得脑仁都疼了。 这是生怕京城新闻不多,非要闹笑话给旁人看么? 不学无术的混账东西,学了一本《大清律》就开口闭口的律法了,哪有这样的? 人情道理,人情道理,讲道理也要讲人情。 不能非黑即白。 人生在世,谁能肆意呢? 即便自己是皇帝,也不能诸事随心。 何况他还是个半大皇子…… “带人将那两个混蛋玩意儿拦了,直接送回皇子府去禁足!” 康熙摇头,担心他们真的要打官司,顾不得想旁的,吩咐门口的马武。 马武应了一声,立时出去点侍卫。 九阿哥丧丧的。 他闭着嘴巴,眼泪却是止不住。 庄亲王去毓庆宫会这样无礼么? 去直郡王府会这样无礼么? 之所以敢对自己无礼,不过是因自己是小阿哥。 在旁人眼中序齿靠后,御前得了几分体面,也是纨绔皇子,以后前程有限,说不得一个贝勒就是顶天了。 或许在旁人眼中,自己就是这样无能又没有什么前程的皇子。 所以前年选秀时,董鄂家明明晓得那一批秀女要选自己的嫡福晋,也无心无意。 所以八阿哥打小就能当自己是傻子哄…… 所以娘娘之前也只念着长子,对自己只有嫌弃呵斥…… 所以自己之前其实跟现在的十二没有差别,是被汗阿玛不喜、想不起来的儿子…… 十阿哥拉着他的手,觉得凉凉的。 他看着九阿哥的模样,心里火烧火燎,可更多的是关心。 这明显不是正常人的反应。 九哥是有些任性,打小也娇气些,可也最要脸,没有像现在这样。 他顾不得去宗人府了,拉着九阿哥,拐了方向往乾清宫西围房的太医值房去。 “太医,太医,快来看看九哥到底是怎么了……” 刚到门口,十阿哥就连声喊道。 正好马武带了侍卫追到,听了伸出右手臂,示意侍卫们止步,而后低声吩咐了一个侍卫两句。 那侍卫小跑着往御前禀告去了。 值守的太医不敢耽搁,上来诊脉。 九阿哥如同木头人似的,任由他们摆布着坐下,也被抬了胳膊。 他晓得自己这样很丢人,不像个爷们,娘兮兮的,可是止不住。 他自己也觉得怪异起来,感觉不像是自己了。 值守的太医已经诊了脉,眉头却有些紧。 十阿哥在旁,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 西暖阁中,康熙也悬心,看着太医道:“阿哥方才症状,可是心疾?” 太医刚才喂九阿哥药的时候,扶了他的手腕。 太医想了想方才的脉像,摇头道:“九爷不是心疾,是心气虚,心主喜,喜则气散,不可过度,九爷是之前欢喜过了,有些心气虚,近日又肝火旺,生了闷气,夜不安枕,气通肺,肺主悲,则泪流不止……” 话音未落,门口就有侍卫道:“启禀皇上,十爷扶九爷去太医值房了!” 康熙一怔,随即大踏步出来,飞快地往太医值房去了。 这边的太医则是刚放下了手,看着十阿哥道:“九爷最近有些肝火旺,伤肝伤肺,还有些心气虚,需安神静养……” 康熙在门口听了个齐全,两位太医说的大同小异。 他当然晓得儿子为什么欢喜过了,本以为子嗣艰难,结果福晋怀孕,还是双胎。 还有小汤山之事,兄弟们都仗义,让他得意了好阵子。 “原来爷是病了……” 九阿哥听了个齐全,失笑道:“爷还以为自己疯了……” 十阿哥搂着他的肩膀道:“九哥,您别气了,弟弟给您出气!弟弟定治石贵的‘大不敬’之罪,杀鸡骇猴,看谁敢再怠慢您!” 九阿哥摇头,道:“不顶用,去年爷叫人送了雅齐布去衙门,也收了八哥的铺子做赔礼,还以为不会有第二回,可是这才一年,就又来了一回……” 十阿哥劝道:“九哥,您别想这些,您想想九嫂,九嫂下个月就要生了,您别让九嫂担心……” 九阿哥听了,眼泪流的更凶了,喘着气道:“单欺负我一个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欺负我福晋?我能护着谁呢,当